街上人少的连吆喝声都没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合时宜的从门口掠过,小风起带飞了门口账台的薄纸,俞成被吵醒了,他往外面看去,未见有人影,只听到丁零当啷似是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还有车轮碾在破裂的石板路上发出的嘎吱声。
他掀起毯子起身,站在门口望过去,宽阔的街道后方马夫架着两匹马慢悠悠的过来,后面跟的不是官家的马车,是并排锁在一起的铁笼,这是两辆囚车。
里面的人安静的靠在角落里,身上的锁链随着车子的颠簸发出声音,途经街道中间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抬头和俞成远远的对视了一秒,深邃的五官把他的身份暴露无疑,他是个蛮族人,脸上的血迹和残破的衣服昭示着他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蛮族首领的二子,听说昨天就抓住了,今日押送回京。”
“蛮族人那点小地方敢和我们打,确实不自量力。”
……
因为囚车的动静,不少人赶来看热闹,街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追着车去看,俞成只顺着车的方向看了会,等车和人都走远了他就回过神来,一回眸看到江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门边上。
“你怎么来了?阴魂不散啊。”俞成道。
“你都看到了?”江韫跟在他身后往屋里走。
俞成随手把躺椅上的毯子叠好,斜了一眼江韫:“这么大的动静,我就是个瞎子也该能听到了吧?什么时候和蛮族交战了?”
“嗯……大概四天前,就是我到你府上的那天夜里吧。”江韫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来,递到俞成手里,“你那伤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涂吧。”
俞成把玩着手里的瓶子,问道:“你来就是因为这个?不想让我看到和蛮族在打仗?”
江韫一屁股坐在俞成刚叠整齐的毯子上,“我倒是没什么想不想,是皇上不想让你知道,前方战事我不太清楚,不过就蛮族目前的实力而言,不出半月,必败。”
他接着说:“我早就跟皇上说过了,拿疗伤的事绊住你根本不靠谱,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俞成疑惑反问道:“他为什么不想让我知……”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想起自己也是有半个蛮族血统的人,心下了然,“其实我没什么感觉的,大可不必躲着瞒着我,如果我对蛮族还抱有怀念,根本就不可能犯险去人贩子那救人,更不用受这伤了。”
江韫皱起眉,上手扒了一下俞成的眼皮,仔细的看了下。
“做什么?”
江韫说:“我之前听说你伤到了头?失忆了?”
俞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的说:“可能是,但又不全是。”
“感觉性情是有些变了,比以前活泼多了,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劲看着都糟心,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算了,我看现在挺好的。”
“江韫,我想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