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小到大,凌微雨的嘴里时常冒出一些怪异饶舌的词语,问她她又每次装傻充愣含糊其辞,也罢,关慕白想到,只要无伤大雅随她去吧。
看着凌微雨拉着自己手臂开心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满眼辰光的样子,关慕白也不由随着被她感染,笑的眉眼含温,神采盎然。
江城是西镜国的所属城镇,人口密度和繁华程度都比不上据此百里的京都西都。不过因为此地有之西镜国唯一最大的夜猎围场,故每年吸引不少周边邻国及仙门百家的造访,众多修仙弟子齐聚于此,带动江城的经济稳步发展。
但是,来此的都是各仙门百家的年轻弟子,打架滋事是少不了的,毕竟都修法术嘛。一言不合,切磋切磋也正常,否则年轻冲动的好斗因子无处宣泄。
驻守江城一方的仙门是江门邬氏,家主邬月天在夜猎大会前意外身亡,其子邬晓霜刚及弱冠便继承家主之位,手忙脚乱接手此次夜猎大会诸多事项。不想年轻缺乏处事经验,当夜猎围场出现虬龙这种上古妖兽时,没有第一时间将事情上报仙督通知各大仙门,故此次虬龙伤及仙门众弟子各家,惹得众仙门百首对江门邬家意见纷纷,怨气冲天。
好在妖兽最终被杀死,才没酿成更大的损失。邬晓霜得知屠戮虬龙者乃是游方一散修,忙安顿好家族事务,沐浴焚香前往客栈亲自拜访。
苍梧云山酒仙君虽然名声远扬,但见其真人者寥寥数几。故师尊一向不喜这人情世故,推杯换盏的场合。我就独揽功劳,被邬晓霜列为江门上上宾,一副涓涓善诱,将我留在他江家做客卿的架势。
“凌兄年纪轻轻就有此修为,实乃我仙门之幸,还希望凌兄不要推脱,江门一族副宗主一职可堪胜任。”邬晓霜拱手弯腰频频微笑。
“邬宗主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凌十一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约束,更当不来什么副宗主,还希望晓霜兄另寻高人,另寻,另寻啊。”我忙回礼。
“这,凌兄可是嫌酬金薄浅,那我这就命人……”
我忙打断他的话,故作认真道:“此事不用再提,你既然唤我一声凌兄,那么我们也算缘分,日后有事我必会出手,还请邬兄别再勉强,否则,朋友都没得做。”
见我真的无意于留下,邬晓霜也不再坚持,他年纪虽轻但毕竟是仙门大家公子,礼仪规矩还是懂的,况且眼前的这个人,一看就潇洒不羁,性情跳脱,不受方寸之地囚稳之徒。
“那好吧,凌兄有打算我自不敢勉强。可是我今晚在江门设下酒宴款待凌兄,还请凌兄不要再推脱,承了我这一片结交之情,可好?”
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再不去就显得矫情了,江门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总归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万一,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呢。
“那好吧,今晚,我必到。”
“好,好,那我就在邬府恭候凌兄大驾了。”
“一定到。”我客气道。
送走了邬晓霜,我便转头到了隔壁师尊关慕白的房间,师尊正在书案桌前的蒲团上闭目打坐,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书案桌对面,噤声看着他。
过了约两炷香的时间,关慕白吐纳浊气,灵核收势才缓缓睁开眼睛,触目所及,见凌微雨趴在面前的书案上睡着了,柔顺的墨发摊铺在案几上,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亮如星辰的眼睛,白瓷般的肌肤泛着微粉,唇似樱红随着呼吸一张一合,涎水丝丝缕缕顺着嘴角流下,晶莹剔亮。
关慕白温柔的笑意荡漾满眼,起身随手拿了挂在屏风上的一件外袍搭在凌微雨身上,这个鬼精灵,睡着了也这么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
外袍刚触及凌微雨,她便猛地一颤,惊醒了,抬起头半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关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