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把手上报告往顾飞舟脑袋上一敲:“人家才没来半天你就叛变了,用漂亮形容个男的,你怕不是失了智。这个江崎,他就没别的事情做了?”

    “理论上来说,他只对你布置的事情负责。”顾飞舟回答,“实在不行,你就提点为难人的高要求呗。都是成年人,什么潜台词不懂?他这种有背景的人,不会继续在你这里讨苦吃的。没有你凌队长,他还有李队长顾队长,他们哪个不比你好相处……嗷!”

    他又被报告敲了脑袋。

    凌修挑眉:“比如说,什么高要求?”

    “不知道。”

    凌修说:“那你随便想一个告诉他,就说是我布置的。”他往外头扬了扬下巴,“你顺便自己看看他吧,目中无人,拖家带口,指不定连枪都不知道怎么开。”

    这可为难了顾飞舟。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来到走廊上。

    江崎就规规矩矩坐在外头的长椅。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此时灯光勾勒出侧脸与锁骨,脖颈的修长线条隐没在衣领之下,皮肤冷白。

    江崎听人说话时,目光专注且认真,不会叫人觉得半分不适。那双祖母绿的眸中确实有着漠然,然而就连这种奇异的漠然,都是赏心悦目的。

    ——所谓的目中无人。

    他抱着一只同样绿色眼睛的黑猫。它懒洋洋地趴着,皮毛光亮,带着普天之下皆是奴仆的傲气。

    ——所谓的拖家带口。

    顾飞舟走过去时,还在想措辞。

    江崎正在终端上写着什么,式子密密麻麻。一看就是读书时,会被老师夸赞的好学生。

    他站起身,问:“开完会了?”

    “嗯。”顾飞舟硬着头皮说,“队长他、他已经先走了,让我转告你可以下班了。”

    按理说,他大可不必在一个特别调查员面前心虚。

    但毕竟江崎等了那么长时间,加上……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独特的气质。

    顾飞舟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气质,只能有些生硬地换了话题,说:“你在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