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凝冰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陈重又道：“但好看又有什么用，师姐再好看不还是要入厕？鞋子穿久了依然也会汗脚，也会酸臭。”
高凝冰愣了半晌，而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冰寒如雪，就像清晨的雪刮骨般的冷。
“恭喜陈师弟，你说话真是有水准。”
陈重将餐盒放在桌上，关上大门，随着高凝冰走出去，沿着山道，一直向下，进了龙婆城，又从主大道一直到南大门。
走到门牌坊下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名衙头带着压抑站在门前，他们看见高凝冰的一瞬间，都齐齐的发出了“呃嗬”声。
陈重皱着眉头紧跟在身后，步子迈得很碎，探出头去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都是那些追随高凝冰的人。
风睚在内，陆真也在内，他们隐隐呈两帮人马之首，在对着陈重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
行至南大门时，刚刚好浓雾将歇，天空中自云层里激射出一道破晓的光芒，只射进众人之间，将陈重的脸映得通红。
天亮了。
天亮的龙婆城，正像是一个盘踞的巨兽苏醒，整个城郭也活泛起来。
吆喝声开始从街头巷尾穿出来，街边的小店、客栈、驿站通通都有打着呵欠的小厮推开门，揉着眼睛看向南大门的人。
不多时，便一传十十传百，人群蜂拥而至，围在了南大门前。
这一众七八个衙头，带着自己手底下的是个府役，加起来足有百来人，立刻就活动起来，将赶来看热闹的百姓拦成两排，中间留了两座马车宽的一条道。
“衙头老爷，这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人物来啊！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候着了。”
“去去去，不该打听别打听，等会儿来了你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衙头老爷！既然不是什么大人物，那就给我们说说呗！”
“对啊，给我们说说吧，咱们又不敢做什么，就凑个热闹。”
百姓们总是这样，无论好心坏意，在自己生活居住地的四周一旦出现风吹草动，他们总是愿意成为掌握第一手消息的那个人。
陈重站在高凝冰身旁，眼望城内，浓雾逐渐散去，老百姓被府役隔开两排，延绵大道已经伸向很远的地方，直达龙婆城武府。
本来不该有这么大的排场，但若不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些人白丁当然也不会这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