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马正川溜达着走到另一侧的病房,先看了一圈另外几个受伤的特警,确认情况基本稳定,才去了章直那里。
章直还躺在ICU,中午醒了几分钟,但很快又陷入昏迷。
一个扎着低马尾的中年女人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马正川中午来时她就是这么枯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女人很快发现了马正川,急忙从长椅是站起来,拘谨地点头鞠躬:“马局长,您怎么又来了,太折腾您了。”
“没有没有。”马正川温和地扶住她,“我就是顺路过来看一眼,他怎么样了?下午有醒过吗?”
女人闻言摇了摇头,目露伤感。
马正川便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您也别太着急,章直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每次测试都是警队里的第一名,我相信他肯定能挺过来。”
女人呐呐地点头,神魂好似大半都不在身体里,整个人呆滞而迟钝,傻傻地看了眼玻璃后的病床。
那里正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的青年,大半张脸都罩在呼吸机下,胸口轻微起伏。
“马局长……我儿子他……以后是不是都不能拿枪了?”
女人认识的字不多,勉强能看懂章直伤情复杂的诊断书,看见上面那两行都写不下的骨折就感觉快要晕厥过去,医生让她签字时手都是抖的。
大夫说了,他会有长时间不能做剧烈运动,还需要进行半年到一年的复健,那他的工作……女人拧紧了衣服下摆。
马正川在心里苦笑,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肯定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他要是不想在一线干的话,我可以做主把他调到二线。”
女人不懂这些编制,只是敏锐的察觉到马正川安慰的成分居多,艰难地朝他露出了一个涩然的笑容,低下头不吭声了。
马正川也不愿当这个恶人,可按章直的这种伤势,要是没办法完全恢复,留在特警队是肯定行不通的,只能想办法把人塞到别的岗位去,干点坐办公室就能完成的轻松活,全当养老了。
然而多说多错,马正川便没再提这件事,有些过意不去地辞别了章母,又去护士站找了ICU的护士询问。护士知道他的身份,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章直的情况,表示目前病人生命体征很稳定,但就是伤得太重,可能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马正川点点头,嘱咐护士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通知他,这才离开了医院。
他还有的忙,梁洪山的案子,王府酒店的爆炸案,哪件都是大案,容不得他喘息。
比起章直几乎摔碎的惨状,张厉简直要好太多——他只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还都不是很严重,养两个月就能好。
他虽然没贩毒,但也是板上钉钉的嫌疑犯,罪名多得他自己都记不清,因此并不能擅自活动,两只手被分别拷在病床两边的铁栏杆上,上个厕所都要打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