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奇道:“你这人倒也有趣,按说你们开当铺的,最怕库房中不见了物件,到时候人家持了当票过来,你不免要赔银子。若是你要我暗中行事,缉拿人犯我倒也明白,如今却要我大张旗鼓到处搜查,却又不在乎逮不逮得到贼人,那可不免有些奇怪了!”
杜大官人尴尬笑了两声,道:“久闻杨班头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厉害的人物。杨班头既然问了,小人也不藏私。要知道咱们做典当这一行的,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若是有贼来偷上一两回,本来也不打紧,只怕那些偷儿互通消息,只道我这家铺子好下手,又没什么依仗,那便时时存了心。便说小人这间铺子,单每年雇人看守这库房花费便是不少,却依旧挡不住这些偷儿!”
杨凡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你敢是要借一借咱们官府的声威?”
杜大官人点头道:“正是如此!因此小人只求班头大张旗鼓,要全县的偷儿知道小人这生意背后是有衙门撑腰的,以后他们下手时候自然便多了许多顾忌!”
杨凡点点头,把银子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有三十两,皱眉道:“不知这三十两是给我一个的?还是连旁人的都有了?”
杜大官人忙道:“这三十两是小人孝敬杨班头的,其余人等,小人也自有安排,不劳班头费心!”
杨凡哈哈一笑,道:“杜大官人不愧是生意场上打滚的,做事真是上路,没什么话说,这几天你瞧好吧!”
杜大官人千恩万谢,告辞去了。
杨凡将老鸟和方春虎唤进了总铺,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道:“老蔡跟随我有一段日子里,鞍前马后的也很是辛苦;春虎你新到我手下,想必安家也少不得银子,这十两银子你二人拿去分了吧!”
老鸟和方春虎听了,收了银子,也都欢喜。
杨凡又道:“杜大官人这件案子你们说该怎么办?”
他看看老鸟,老鸟笑嘻嘻地,却不说话。方春虎是个新来的,不晓得其中的道道,又刚收了银子,有意要在杨凡面前表现表现,忙叫道:“这有什么难?班头你交给我十个人,我带着满城去搜索盘问,不怕抓不到这贼!”
杨凡心中暗笑,这人可真是个莽汉,不过做这事莽汉倒正合用,当下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只是咱们快班如今派得上用场的也就咱们三个人,郭洪那三个却不敢让他参与进来!”
想起郭洪等人,问老鸟道:“那三个人现在怎么样?”
老鸟撇撇嘴道:“又请了病假了!”
杨凡冷冷哼了一声,道:“等老子忙完这阵再收拾他们!”又拿出五两银子,找张纸包了交给老鸟,道:“咱们这几个人出去可有点寒碜,你拿了这五两银子,带上方春虎去见付二哥,就说要跟他借几个人用一下!顺便把方通叫来家中见我!”
老鸟与方春虎领命去了。杨凡一个人慢悠悠地出了衙门,往家里走去。
刚进家门,也来不及和絮儿调笑两句,便听有人敲门,老鸟在门外道:“回班头,皂班的方通到了!”
絮儿自去偏房中,杨凡端坐大屋,一抬眼,正见那方通进来。方通见了杨凡,单膝跪倒,道:“小人方通,见过杨班头!”
杨凡微微一笑,道:“何必多礼,快起来吧!”
方通笑嘻嘻地起身,道:“小人在江湖上厮混了半辈子,若不是杨班头,如何能有这一个出头之日?如今小人在皂班中,衣食不愁,多有进项,那还不都是托了杨班头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