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招呼了月儿和汤姆陈就推出了门外。门里托马斯的笑声还是不断的传来。
“就这样算了吗?”汤姆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虽然又难言之隐,但必定也是犯了事情。”
我站在山门的位置,回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建筑,“或许正像他所说,坏人总会得到上帝的惩罚吧!”
“砰砰!”两声枪响,我们一行人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洋行里的孩子哭闹成一片,纷纷跑了出来。
“怎么了?”月儿拉住一个孩子焦急的问道。
小孩的眼睛挣得大大的,那慌张的神情透露出了他心中的恐惧。“他死了!”说完撒腿就跑。
我们木讷的站着,晚风不断的向我们袭来。“或许这是一个体面的死法。”张雪沉着的说道。
上了船,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开怀起来。一晚上三条人命,虽说是罪有应得但就如此草草了事,心中难免还是有所遗憾。
回到店,师父端坐在门口,烟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好像有什么心事。
“师父,”我小声的叫着他,并将尸僵子放到了他的面前。师父头也没抬,就拿起它进了屋。
看着堂内未收拾的道台,我就知道师父一直在关注我们的行动,这老人就是不爱表达。
半夜,也不知是这天退热太慢还是我内心无法平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股烟味飘进了我的屋里,“没睡吧!”师父低沉的说道:“你到我房里来。”
我起了身,看见师父的门半掩着。我轻轻的推开,发现师父正坐在铜镜面前,一盆清水、一把剪刀正放在旁边。
“师父,你这是?”我警惕的问道。
“绞了吧,”师父将辫子顺到了胸前,对着镜子看了起来,“留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绞了它。”
不舍的言语完全反应在了师父的脸上,我轻轻走了过去,拿起师父的烟杆给他点燃。烛光下的师父似乎苍老了些,平日里那精明的眼神此刻也多了一丝倦意。
师父将辫子放在了身后,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动手!”
我拿起了剪子,对着师父的辫子就是“咔嚓”一下。辫子耷拉在我的手中。绞了辫的师父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一杆烟闭,师父闭上了双眼,头也没回的对着我说:“早点睡吧!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