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着春月坊前被一溜的大红灯笼照的灯火通明的门口,还有那些摇摆着身姿迎来送往穿着暴露的姑娘和门前往来不绝的车水马龙,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你没有去过的地方吗?”赵羽宸指着面前的牌楼:“那这里面你肯定没有来过。”
若水瞪了赵羽宸一眼,虽然她并没有进去过这种地方,但也听人们口中说过这里是男人才可以来的地方,她是女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若水可没有心情来这里吃喝玩乐,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赵羽宸抓住手腕,小声在其耳边道:“别扭头,黄老板的人正在后面盯着我们呢,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让你吃亏。”赵羽宸说完对若水一眨眼,在若水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她就往里走。
“喲,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瞧这好俊的模样,脸红什么呀?”那姑娘说着朝若水脸上动起手来。倒是让若水感觉颠倒过来,仿佛她才是那个来此寻欢作乐的‘公子’,而自己则是那个被调戏的小姑娘。
赵羽宸好像是看出了若水的窘况,丢下怀里的姑娘朝这边走过来,不知道跟那姑娘耳边说了什么,那姑娘丢了一个嗔怨的眼神给若水,依依不舍的走开。
若水朝赵羽宸抬抬手问赵羽宸,说了什么,赵羽宸痞痞一笑,附在耳边道:“我说你喜欢男人。”
“你……”
“我怎么了?你不喜欢男人,难道还喜欢女人不曾?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真是要被赵羽宸给气死,谁让她女扮男装,久而久之,真把自己当男的了,经过赵羽宸这么一提醒,若水才猛然想起,她本来就是女人,女人当然喜欢男人了,只是这话怎么从赵羽宸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哎,真的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若水瞪了一眼赵羽宸,心里气他竟然带自己来这种地方,赵羽宸只是随和一笑,带着若水往里走:“现在想退也晚了,既来之则安之,越是这种场所越能很好的隐藏行踪。”若水知道赵羽宸说的是事实,也无从反驳,只好认命了。
两人刚进去,就有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妈妈过来与他们打招呼,犀利的眼神往若水与赵羽宸身上扫了一圈,不屑的开口道:“看你们长得还算不错,就是这身家未免太寒酸了,不会是来吃白食的吧?”
赵羽宸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二十两银钱,扔给老妈妈:“看清楚了,我们是来玩的,若是妈妈不欢迎,那我们就到别的地方去好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若水在旁边见赵羽宸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心里暗暗鄙夷。怎么看赵羽宸都不像是有钱人家能养出的公子哥,这说话,这语气活脱脱一个市井流氓。只是出手阔绰这一点,还说得过去,知道他曾经也一位大家公子。只是可惜了,亏得他还懂得诗书礼乐,也白枉费他知道这么多。若不是何栩从头到尾将赵羽宸的家世等,给自己说了一遍,说赵府的家大业大,若水很难将赵羽宸跟富家子弟这几个字联系在一起——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不仅会洗衣服做饭还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若水突然想到他说过他曾经在外流浪很多年,没有花家里的一分钱,心想他的这些‘毛病’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吧。
若水不明白赵羽宸为什么非要去过那种贫穷的日子也不愿老老实实的待在赵家享福。不过今日看来他所经历的那些也是好事,不然若是什么都不会突然被赶出来,没有一技傍身,岂不是要饿死?
赵羽宸就像是养在金笼子离的金丝雀,只不过这只鸟可以自由的进出那个关押着他的笼子,它向往着外面的深林与山川,前提是赵羽佑没有死之前。如今赵羽佑死了,一切都破灭了,在一夕之间他经历了那么多。自己的亲生母亲杀了养育自己多年的养母和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哥,更惨的是落得无家可归的境地,不得不自己辛苦的工作来换来温饱。
经受了那场打击。很快就又死灰复燃,按赵羽宸的话说就是:“我以前经历过比这更惨的境地,若是因此而心灰意冷,恐怕尸骨都曝尸荒野好多年了。”
若水不知道赵羽宸经历过什么,才能令他的心智那么坚强,也同样无法体会他所受的委屈,不过一个人不管经受多大的打击往前看总归是好的。
正在若水胡思乱想的时候,妈妈已经带着我们来到了一道门前,妈妈推开门:“这间房不知道二位公子可否满意?别说只住三天就是十天也没问题。”
赵羽宸满意的点点头,送走妈妈,拉着我进去给我倒了一杯茶:“你刚才在想什么?发什么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