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自己的想法被林微音看穿了,吓了一跳。其实这就好比一个小偷刚刚想偷东西,被警察大呵一声,就吓得屁滚尿流,偷东西那就不可能了。“走啦。”林微音轻声说。我赶忙答道:“好。”

      林微音自己提了两桶,而让那个女生一桶。我说我换她提,她始终不肯。我也没有强迫,就生怕好事不成,坏事有余。走了一会儿,那个女生换林微音提了一桶,提不到几步,她便嚷着道:“陈世,来换我提!你怎么就想换林微音提而不换我提,你小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着。就换她提。

      林微音笑道:“别乱说,让他提就是。”那个女生这才无话。

      不一会儿,已经走到了学校大门口。我才想到今天晚上还没有表白呢,顿时失落感如古代的童生看进士看完榜不见自己大名一般。

      恋人在一起的时刻叫幸福时刻。有一首英文歌曲叫《thetimeofus》就翻译成“幸福时刻”。而往往越是那些美好的时光就越过得快。按法国名人蒙田的说法就是这样的时光我们要用“享受”来度过,而坏的时光,比如说失恋时,我们又要用“消遣”来对待。我感到这个世界仅仅过了一秒。但是,林微音和那个女生早已经上了女生宿舍,而我这时才发现她们的走开。m.book56.com

      那天晚上,在一阵辗转反侧之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头昏脑涨——昏得好比被一块石头砸了的伤员,而涨得如一个吹大的气球。两只眼睛迷离的如这个世界。一看手表,啊,不得了,时间早到了。看看宿舍里的人,少得如南京大屠杀时,日本人枪口下的幸存者的人。慌忙穿了衣服,向操场上跑去,出早操的队伍早站得如要上战场的士兵一般整齐。我叫了一声报告。那个体育老师的脑袋好比木偶人一样,半天才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一下觉得我这个人不是什么迟到的名人,不大认得我。便阳痿的般的说:“进去,以后来早一点!”我点头称是,准备进队。但看一下四周,那队仿佛一篇结构紧密的名家散文,别说加进一个人,多一个字或者一个标点也不行。于是我往后面一直走,看见一个间隔,也不管前后是什么人,就如过街的老鼠听见人声,不管是什么洞,有洞就钻啦。

      “陈世,”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想不对了,这个洞里有机关。原来我的后面是林微音,我答了一声。她笑道:“怎么这时才来啊?”

      “就现在才来嘛!”我睡眼惺忪的道。

      “哈哈……睡懒觉?”

      “不是,是……一不小心就迟到了。”

      这天,昨晚虽然没有睡好,但是一大早就和美女谈了话,精神还好。

      今天正好是林微音值日,中午要清扫教室,扫后还要用拖把拖。但是这几天连人喝的水都没有,哪里有拖教室的——连肚皮都弄不饱的人,哪里还能搽脂抹粉弄妆艳抹。看见林微音在擦黑板,我就问:“今天你们值日吗?”

      “是啊,昨天晚上提来的水也用完了。又不能拖教室。”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我倒有点感动。我在书上看到一些因为被对方(恋爱中的女方或男方)在不知不觉就抛弃的人写的东西。上面说,测试你的男朋友或女朋友是否真的爱你,就看她是否记得你们在一起的琐碎——我希望这一句是真的。因为林微音还记得昨晚我们一起去提水。

      在这期间,学校里每天都要撒消毒水,弄得整个校园乌烟瘴气,难闻不已。老师们要大力与非典作斗争,不知从何方弄来无数中药,熬了给学生喝。每天中午,班委就到食堂去把药给提来,那样子仿佛是养猪场的饲养员。

      由于师生配合得好,非典结束了。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死。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读书吧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