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面上仍是从容不迫的和蔼慈色,轻轻抚着尹罗罗的毛茸茸脑袋,嗓音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涧。
“祖母定会为罗罗做主,罗罗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尹罗罗抬起头来,抱着老夫人的手,满面泪痕,声音哽咽,但有条不紊,清清楚楚地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今早,我院里的女使去垂影院库房取物件,发现库房少了好多东西,几乎,几乎……被搬走了一半!”
“祖母,罗罗实在不知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窃走了我这么多东西。祖母,您定要为罗罗主持公道啊,呜呜呜……”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令人心怜的哭哭啼啼。
桃儿还在旁边跟着补充:“老夫人,那贼人精得很,别的不动,就搬空了放置最值钱的首饰布匹的库房!”
陆老夫人听着时,脸色就已沉了下去,她竟不知府内居然有人敢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力搬空半个库房。
吴嬷嬷心里更是啧啧,罗罗小姐的那间库房哪怕放在整个陆府,也是最值钱的。
十年来,老夫人和大爷将各种好东西流水似的,源源不绝送给罗罗小姐,其数量之多,品类之贵重,都足以让潞州所有大户小姐眼红。
尤其她喜欢的首饰衣料,送得最多,也是件件精贵,随便挑出一件都是能添入嫁妆。
这么会挑,看起来无疑是内贼所为了。
陆老夫人问道:“罗罗可有怀疑的人?”
尹罗罗抬起头回道:“罗罗怀疑是是窦嬷嬷所为。”
“窦嬷嬷因欺主被贬去看管库房,不知怎的又被擢升为库房管事嬷嬷,垂影院的库房正是由她管辖,能瞒过所有人搬走库房的东西,除了她,应该没有人能做到了。”
陆老夫人面色阴沉,听完不置可否。
“春荷姑娘来了。”守门的嬷嬷通禀了一声。
春荷怀抱着一摞账册,跨过门槛,对陆老夫人和尹罗罗先后行礼,“老夫人,小姐,垂影院库房的登记出入账册就在这儿。”
吴嬷嬷从春荷手中接过册子,转交给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翻阅账册,春荷在旁讲解:“从一个月前,窦嬷嬷就开始频繁出入垂影院的库房,一日光顾两三次都是常事,多的一日七八趟都有。”
册子记录确实如她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