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罗罗凑到她耳边,轻语一番,桃儿眼眸越来越亮,最后恍然大悟。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

    弯月高悬,陆府内上了灯,廊下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

    伺候的下人们也蹑手蹑脚的,放轻了脚步,府内一片静寂。

    莲香阁内也同样安静,只有偶尔的几道水声响起。

    但这安静却透着几分不安。

    甘棠站在一旁看着陆君之和白妙善他们,不断绞着手指,悬着一颗心。

    白妙善往铜盆中加了半勺热水,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才轻轻抬眼问陆君之,“子慎,这水温烫不烫?”

    陆君之却不悦地拧起眉头,钳住白妙善的下颌,居高临下望着她,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来。

    “谁允许你叫我子慎的?”

    白妙善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大,大公子。”

    陆君之这才松开手指,冷淡无波道:“继续。”

    白妙善轻蹙娥眉,眸中水光轻漾,是极为动人又怜人的模样,但眼前的男人却视若无睹,分毫没有昔日对她的怜惜与心疼。

    她见状,只能再度轻轻垂首,在铜盆中撩了几下水浸湿陆君之的脚面,纤细白皙如瓷的手指慢慢为他搓洗起脚来。

    自从那日她被软禁在莲香阁内,陆君之哪怕伤了腿脚,也时常会来,却不是往日的恩爱温存,而是换着法子的磋磨她,来发泄他胸中怒气。

    让她为他洗脚,为他捶肩揉腿,甚至就连换下来的染血衣物都要她亲手去洗,洗不干净还会再加惩罚……

    完全将她当做奴婢去使唤。

    一旁的甘棠实在看不下去,“大公子,让婢子来吧,白姑娘她没做过这样的事,婢子却是做惯了的……”

    中途被陆君之打断,“你洗得了,她为何就洗不了?”

    他微微垂眸,冷冷瞥着白妙善,“若论出身,你或许比她还要好些。一个女支子之女给我洗脚难道还是屈尊降贵了吗?”

    这话实在羞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