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之一入宁安堂院子,就不顾下人阻拦,穿廊入户,径直闯入大房氏的寝居。
“母亲!您不能这么对待阿善。阿善她不能住莲香阁那样的地方!”
陆君之裹挟怨气而来,势要为白妙善争取公道。
走入内间,推开前来阻拦的蔺嬷嬷,却在看见大房氏面色的一瞬,竟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这是……”
大房氏避开陆君之的目光,侧过脸,用锦帕擦干眼角的泪珠。
即便如此,那双红肿得吓人如同核桃的眼睛也暴露在陆君之面前。
蔺嬷嬷语气含着不满与心疼,“因着昨日因为白姑娘闹出的事,老夫人又将大奶奶叫去净心堂训了一个时辰,又跪了自省整整一三个时辰。”
“刚刚才被嬷嬷女使们搀扶回来,跪得膝盖都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陆君之浑身气势顿时弱下来,轻声嗫喏着,“我……我并不知道……”
蔺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道:“大公子当然不知道,因为大公子满脑子只想着白姑娘,却全然不管咱们大奶奶。”
“大公子可知晓若是由着老夫人处置,白姑娘昨日就被当众轰出陆家了。让白姑娘继续待在陆家,住在莲香阁,已经是咱们大奶奶向老夫人多番求情才讨来的了。”
陆君之心里生出愧疚,蔺嬷嬷追问,“大公子可知晓,外面都是如何看待大公子,看待陆家的吗?”
陆君之不用多问,也能想象出几分。
“咱们陆家在潞州经营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攒出来的名声,昨日因白姑娘毁了一半。”
“可昨日,大奶奶仍旧在老夫人面前腆着脸跪求,大公子以为大奶奶是为了谁?”
陆君之微微垂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蔺嬷嬷语气满是失望,“大公子,您是陆家嫡长子,肩上担着陆家的未来。但您却和那样的女子扯上关系,甚至还要娶为正妻……”
“您到底将陆家置于何地?”
大房氏肩头抽动不止,隐忍啜泣声音传来。
陆君之抬起头来,急忙说道:“不,母亲,我没忘了陆家,我定会科考入仕,光耀门楣,但……但我也不会放弃妙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