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醒来后崔瑀一直滴水未进,然而即便一直未曾喝水,尿意还是在不断积累,过了一夜,已然有些憋不太住,刚才他自虐式地夹腿,让尿液漏了几滴,这更让他难堪。
他不想其他人碰他,可自杀未遂附送给他的除了苟活于世,还有一条限制他所有行动的铁链。他除了让别人伺候着排泄别无他法。
在发觉陈念柏准备离开的一瞬,他心里的犹豫和比较一下子有了结果,叫出口的一瞬间有些后悔,可还是说了:“等——等……请、帮帮我……”
阿远提来夜壶,便被陈念柏吩咐去外面候着。
年轻的陈家公子从没干过伺候人的事,这会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他不算礼貌地一下子掀开崔瑀身上的薄被,好在崔瑀还穿着裤子,只是腿间濡湿了一小块布料,他下意识微抬起腿挡住,陈念柏对此选择了视而不见,麻利地将男人裤子脱了下来。
被褪了毛干干净净的下体让崔瑀心有羞愤,他掩耳盗铃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憋得太久导致小腹微鼓,陈念柏抬起崔瑀因尿意而半勃的阴茎,注意到上面有一道浅淡的凹陷,忍不住好奇地用指腹抚摸了一下,不曾想崔瑀忽然绷紧了身体,喉咙里有些奇异的呻吟声,尿口瞬间大开,随后尿液流了出来。虽然是以一种缓慢温和的速度从张开的马眼流出,但陈念柏没反应过来,以至尿液全流到了床褥上,甚至脏了他的手和衣袖。
陈念柏低头去看崔瑀,对方居然掉了泪。
虽然提前拿来了夜壶,但没想到只是摸了一下那个疤痕崔瑀就失禁了,夜壶自然没能派上用场,床褥湿了一团,随即淡淡的尿骚味蔓延开来。
他沉默了几秒,在崔瑀眼泪开始泛滥似的流出前终于意识到对方大抵会自尊心受挫,于是连忙将人拽离脏污处,开了手腕上的锁链,吩咐人准备洗浴。
在要给崔瑀脱下里衣时,崔瑀难得慌了神色,他双手无法持握,只能虚虚垂在身前用胳膊挡住,磕磕巴巴地说:“停、不用这样,我…”
陈念柏瞧着他方才哭红的眼睛,笑道:“脏成这样,不洗干净怎么成?难道你能忍受么?”话说完,又临时想起句,挑了挑眉补充道:“再说你昨儿个不是还期望我操你吗?”
本意作为调笑缓和气氛的话落到崔瑀耳中变了意味,他瞪大眼睛,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抗拒的胳膊也垂下来,低下头。
——脏成这样,不洗干净怎么成?
他很难不将这句话往深了想,更或者陈念柏说的这句话本身就包含了深意。毕竟他不光是方才皮肤被尿液浸泡弄脏,内里也早就脏透了,甚至于,昨夜求着陈念柏操自己的灵魂,也是肮脏的。
“对不起…对不起。”崔瑀讷讷地说,他道着歉,在陈念柏面前失禁的耻辱和被对方瞧不起相比,太轻了。
他脑子乱得厉害,眼睛不由自主瞥向了身侧被包扎好的手腕。
“…道歉做什么。”陈念柏皱着眉头,但是看人不再抗拒,便为对方脱下衣服,男人的身体彻底赤裸于眼前。
错乱可怖的疤痕还盘踞在身上,胸腹部尤其丰富。乳粒打了孔,但是戴着的挂饰却被取了下来,只留两个小小的洞眼在上面。这儿还能看出曾经发炎感染的痕迹,因为一侧的乳粒不自然地肿大,同另一个形成鲜明对比。
陈念柏抱起男人,放进了浴桶。
长久的折辱仿佛在他的脖子上坠了一个无形的重物,低下头成了一种习惯,视野里只会有晃动的地面和身体的某些部位,以至于从镇抚司离开后,他甚至想不起那些人的脸。到了这里,依旧如此。明面上看,他比这里的婢女小厮身份要尊贵,毕竟是陈念柏从周国要来的贺礼,从“卖国贼”摇身一变成了陈府公子的“榻上客”,虽然本质上依旧是依附品归属物,但下人们除了伺候主子,还得伺候被主子钦点成了新主子的下人,而崔瑀便是夹在主子和下人之间的这一个“新主子”。只是已经习惯于避开视线,面对换来换去好几批的婢女小厮,他未曾当面抬眼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