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他的义母,还有那个没出息的弟弟。

    罪人之妻的处境并不好,罪人留下的东西也都是脏的,他当时十岁的年纪,只能靠着一身蛮力去做苦工。

    扛下了一日又一日,想多换几个银钱贴补家用。

    就是这么几日的离家,再归时,阿卓就没了。

    听家里别的孩子说,是义母心疼自己小小年纪怕累下毛病,因着自己是大镖师最器重的孩子。

    便将阿卓当做女婿寄养在了一个富户家。

    那没出息又爱哭的弟弟娇生惯养,他生怕会在别人家里受了委屈,当刻都没停留就奔去了富户家中。

    却得来了已经给了小孩银钱让他离开的消息。

    阿卓走了,可他没回家啊。

    他疯了似的沿附近的镇子,郊外,找了数月,都没寻回半点消息。

    他以为,他已经在某个角落哭着饿着,悄无声息的死去了,变成了压在他心头上永远的愧疚。

    而这个藏在记忆里让他愧疚的小孩儿,突然在今日又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

    变得像他一样高,结实有武艺。

    踏痕很想替暗十擦擦眼泪,抬了抬手,最后伸向了对方的手腕,想感受鲜活的温度。

    想看看阿卓还是不是与当初那样瘦。

    可他入了手心触碰到的是仿似金属般的坚硬,传递过来了冰凉的触感,那是一截重铁护腕。

    以前最怕负累最怕受苦的小孩儿,他现在手腕上挂着重铁,眼里存着期盼和害怕,朝他再次询问。

    “哥,你走了,我娘呢?”

    即便母亲当时不想要他,暗十也还是抑制不住的现在就想要知道,他娘过的好不好。

    是不是没有了自己负累之后,能吃得饱穿的暖,不再整日以泪洗面了。

    这声询问让踏痕趋显出了些紧张,他将暗十往身前抻了抻,看着对方的眼睛温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