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是匀了半晌气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铺垫,才艰难的挪动脚步朝着无声低头的那个影子靠近了些。

    别别扭扭的开了口。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命是殿下辛苦救下,怎能再随意糟践?”

    “你不听话,此时偏执着急,那岂不是让殿下的苦心都付之一炬?”

    “就算真如你所说,不会再有性命之忧,那万一落下什么毛病往后都再习不了武,三天一咳五日一喘你还如何再能当个暗卫还怎能再向殿下去尽忠?”

    东卫滔滔不绝的说完了又感觉自己态度还是有点过于严厉。

    生怕对方跟自己怄气,语气才软下去那么点。

    挪步朝着桌边走去端起了药碗,给了自己个台阶下。

    “药都凉了,我再去热热。”

    盛着半碗漆黑药汁的碗确实已经入手冰凉,即便凉了那苦涩的味道还是在他端起来的一瞬间冲进了鼻腔。

    这汤药比一日三餐还准时,味道难闻西卫每日灌下恐怕都要闻着反胃。

    可却不知还要再饮上漫长的多少时日才能将内伤温补完全。

    想到日复一日胞弟都要泡在药汁里,东卫心里酸涩难受转眸朝西卫看过去。

    却发现已经低头沉默许久的人此时也正看着自己,一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里盛着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神色。

    竟然略显得怯懦的满眼都是做错事的小心翼翼,闪烁着湿漉漉的认错情绪。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