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胡喆吉的腿坏了,别说是酒吧,门他都是少出的。他害怕出现在这种场合,一想到一进去多少双眼睛会盯在自己身上,盯在自己的轮椅上。害怕激情的灯光照在自己憔悴的脸上。
多丢脸,多窘迫,多格格不入。
邓祺皱起眉毛,对他刚才那番自弃的话语很是生气:“什么嘛,谁说的?我不许你这么想!”
“我现在到喧闹的地方会头疼,算了吧,你送我回去。”
胡喆吉的手仍抓在车座上,吃饭宅家洗洗睡,这才是他这几年活着的模式。
“不,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进去。”邓祺使劲把他的手拽下来:“喆吉,你要从你自己的套子里走出来!世界是每一个人的,你有权利享受!”
胡喆吉一个男的,邓祺身材小小的劲当然没他大,他见她那么用力,车门口空间又小,害怕磕到她所以只能先放开手。
胡喆吉下意识握住自己的双腿,垂头不语。
邓祺见他这样的状态很心疼,从前胡喆吉不会这样的。他那样洒脱,该认真的时候很认真,该耍的时候耍得比谁都疯。
可是现在的他被困在自己的套子里,失去了挣扎的动力,变得如此麻木。
“喆吉,自己的生活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这是一间清吧,不闹,环境很好的,真的。”
邓祺把手搭在胡喆吉的肩上,示以鼓励地拍了拍。
是啊,胡喆吉知道,自己被困在了套子里,三年来,一直是这样,他始终冲不破桎梏。
良久,胡喆吉抬起头,摇着轮椅往前慢慢移动,“祺祺,走吧,我请客。”
邓祺脸上瞬间出现了笑容,关上车门推着胡喆吉走,“不行!我来请,之前你总请我的。”
胡喆吉:“不过,你喝了酒还怎么开车?”
邓祺:“代驾呀~”
邓祺没骗他,这个酒吧的环境确实很好,与那些鱼龙混杂,乱得像垃圾池一样的地方是天差地别。
他点了杯喜欢的酒,忽然想起高二时,还没跟沈烨谈的时候,他去过那个县城里开得最热门的一家酒吧。
那个场景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用口水歌改成的DJ震天响,舞池里的人像一条条蛇,那旋律好像是指令,麻痹了他们的大脑,指挥他们疯狂扭动,调酒师一看就是业余招来的,因为没人在乎酒的口感好不好,只在乎品相好不好看,上不上镜。
自那次之后他就老实了,在县城住时再没去过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