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沈孤鸿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他,他有尊严,有自我意识,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沈孤鸿的玩物。
沈孤鸿身形一滞,而后勾唇,笑得很嘲讽:“这样。可你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寻死,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什么也做不了。
“自由,沈见溪,这真是个很美好的词。可你想过吗,是你父母逼我娶你,逼我留在沈家,给你们一辈子当牛做马,你难道不该付出代价?”
沈见溪只听见一阵剧烈的嗡鸣,好像全身血液都冲向同一条脆弱的血管,头痛欲裂,抬手随便抓了什么东西,砸到沈孤鸿身上,骂他是白眼狼,“他们好歹养了你二十年,你凭什么这么说!”
“哦,对。平时当儿子,有事了又像童养媳一样捆在沈家,和人贩子有区别吗?”沈孤鸿冷笑一声,“沈见溪,你现在这样只是活该。但凡你有半点用,都不会躺在病床上,只敢拿自杀吓人。”
沈见溪胸腔激烈欺负,有那么几秒,沈孤鸿以为他会喘不过气,就此憋死。
可沈见溪终究平复了下来,眼眶红得吓人,死死盯着他,像爬出来的恶鬼:“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孤鸿原本准备好了许多难听话,可沈见溪只是轻飘飘地问出这几个字,让他回想起年幼时躺在自己身边,问“哥哥会离开我吗”的沈见溪。
沈见溪穷追不舍:“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为什么不把我丢出去自生自灭。”
“为什么不离婚。”
这些问题接连砸过来,沈孤鸿承认,自己的确险些失控。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回答的义务,也没必要事事顺应沈见溪。
前二十年,他都把沈见溪当成弟弟。弟弟怎么能变成妻子。沈见溪年轻那会儿不懂事,幸好被拒绝后就放弃了,可最终父母亲手扭转了他的身份,还要求他一辈子死心塌地。
——事实上,父母并没有留给他半分遗产,他在沈氏的所有权力,本质都属于沈见溪,婚姻存续期间,他才能代为行驶,一旦离婚,他便将一无所有,并且受合约限制,他三年内不能从事相关行业。
谁亲谁疏,平时表现出的根本不作数,他不懂沈见溪在嫉妒什么。
他二十几岁以为的理想和爱情,全部埋葬在那场车祸中。为它陪葬的是沈见溪的腿和两条人命。
可他与沈见溪是一体的,任何发生在沈见溪身上的灾难,最终都只会变为惩罚降落在他头顶。
沈孤鸿缓慢地眨了眨眼,摘下眼镜。
每次动手之前,沈孤鸿都会摘掉眼镜,沈见溪条件反射地往墙角缩,可沈孤鸿没动他,生怕他理解不了,说得又慢又清晰:“每次和你上床我都恶心得想吐,但看你这么难受,我就舒服多了。”
沈孤鸿抬手掐住沈见溪下巴,“比起死,尊严,自由,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早该舍弃了。”
沈见溪用力挣扎,被沈孤鸿狠狠甩了一耳光,打得他头歪过去,意识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