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儿撇了撇嘴,把李泽岳的睡前准备归置好后,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继续问道:

    “那和尚怎么敢对殿下动手的,他不知道刺杀皇子按谋逆论处吗?他这样做,整个相国寺都完蛋了。”

    李泽岳瞥了眼晓儿坐在床沿上的那处,摇了摇头道: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他如此不计后果的行事,就仿佛是浑然不在意自己待了数十年的寺庙一般。

    就算杀了我,对于解决他们暗通太觉教的问题也没有丝毫帮助。他对我出手,就好像是一个匹夫在绝境之中红了眼,拿着菜刀乱砍一样,没有丝毫逻辑。”

    晓儿抽了抽挺翘的鼻子,伸出手指按了按李泽岳皱起的眉间,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他们都已经被抓进大牢了,动脑子的事情让那些探子们去想吧。”

    李泽岳点点头,他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了,主要是线索太少,没头没脑地想也想不明白。

    反正他已经交代过张旭了,现在只等审讯结果就好了。

    这般想着,李泽岳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拍了下晓儿,开口道:“时间不早了,熄了蜡烛睡觉吧。”

    大殿很是宽阔,一道千里江山屏风隔开了殿内的厅房与起居的卧室。

    突然收到李泽岳的“袭击”,晓儿的脸霎那间变得通红,一下从床沿上跳了下来。

    她羞红着脸嗔怪地看了眼自家殿下,没说什么,跑去把屏风后的灯都熄灭了,又踮着脚尖慢慢走回到了床前。

    殿内只剩下寥寥几盏灯还在燃烧着,屋子里影影绰绰。晓儿再次坐在床沿时,就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

    脱去鞋袜后,又慢慢褪去了外衣,摸黑把衣服叠放好后,晓儿这才掀开被子,钻到了被窝里。

    “赶紧睡吧,殿下。”

    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阵阵传入李泽岳的鼻子里,随着少女轻声细语吐出的热气,让他忍不住伸出胳膊搂住了晓儿的肩膀。

    晓儿浑身陡然一紧,然后慢慢又放松下来,把脑袋靠在了李泽岳的肩膀上。

    李泽岳睁着眼睛,看着床边的帷帐,突然想起了十数年前的一个冬天。

    那时,尚未病逝的母后带着他和大哥,到京城外的齐云山行宫过冬。

    那个冬天很冷,不合常理的冷,大雪茫茫覆盖了大宁整个北境。

    天寒地冻,万物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