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封遗言,就在箱柜里。”李策最后道,“求圣上准你不必守孝,求赐安国公府……”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听不到了。外面的嬷嬷在轻声问:“王妃,宫中的规矩,要让御医守着,要趁身子还软……”
叶娇听不下去,她努力撑着身子起身,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是御医来了吗?
是礼官来了吗?
他们要抢走李策吗?
叶娇下床跪在床头,紧握住李策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能暖着他。
但他为什么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了?
叶娇颤抖着,终于恸哭失声。
“娇娇,”可是有人推开门,急急地走来,直呼她的乳名,道,“爹爹来了。”
叶娇难以置信地转身抬头,抱住一身道袍的父亲。
“爹爹——”她委屈不甘、崩溃伤心,绝望地哭了出来。
哭声传了很远,赶来的皇帝神情惊慌,踉跄一步摔在台阶上。他不顾仪态跨过门栏,看到叶羲的背影。
厚重的门帘被两个内侍掀开,叶羲就站在床头,拉起李策的手,蹙眉诊脉。
天寒地冻,他却穿得单薄,身后绑着一个包袱。
身姿瘦削挺拔,姿态从容镇定,听到内侍宣皇帝驾到,他连头都没有扭。
一如十多年前,他做先陈王幕僚时。
皇帝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往事刹那间浮上心头。
原本,他也曾同叶羲做过朋友。
他们一起写过字,诵过诗,在长安城喝多了酒,把臂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