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夹棍带棒的好骂,叫兄弟俩傻了眼,不料这时炕上老太太又忽然咳嗽一声,更叫二人吓掉了魂,情不自禁就将身子让了开来。
刘妈妈端起药碗,一步就坐上炕去,酒儿从后扶起老太太来,刘妈妈一口一口,小心往嘴里喂着。
书玉见了,待刘妈妈喂过几口后,猛地推了兄弟俩一把:“看见了?就是这样行事!你,孙大,上去接碗,你孙二,后头扶着你母亲!快去!”
这两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心里知道是推脱不得的,赶紧上去,依言行事,刘妈妈和酒儿方才退了下来,又陪书玉站着看了一会子,见是伺候得不坏,放下心来。
书玉这里又道:“我们已是替你二人熬了半夜,该做的事全做完了,你们兄弟俩也该尽尽孝道了。这里交于你们,老太太见着已是平稳下来,明儿若有了不好,我们只寻你二人说话!”
不知怎么的,书玉的话似有魔力,孙大和孙二听着只是点头,再无好驳。
书玉见状,方携酒儿和刘妈妈,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时已近二更,待三人躺回炕上时,方觉得腰酸背疼,书玉本想问问酒儿,她与喜子是如何将孙二寻出来的?不想头一挨上枕头,人就打起微鼾来了。
不想刚睡不多久,就被外头一阵吵闹惊醒,待书玉们从炕上坐起,将眼睁开时,见天已是微微亮起来了。
“喜子!”书玉实在困得厉害,于是先不出去,从窗户里叫了一声。
“哎,小姐起来了?”喜子外头应道。
“外头什么事这么吵?”酒儿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孙家媳妇儿来了呗!”喜子无奈的声音,传墙而入。
什么?!书玉本是睡眼惺忪,这下立马清醒过来了,天神哪,这是又要吵起来了呗!
“小姐也别再管了,随他们去吧,横竖是孙家的事,与咱们什么相干?落后叫人说咱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酒儿打了个哈欠,却又倒向炕上,昏昏然欲睡去。
刘妈妈也劝:“小姐别理她,这妇儿是不知理的,也不知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没的污糟了小姐的耳朵!都不是好货,叫他们吵去!”
书玉倒是有些犹豫,想了想,对刘妈妈道:“只怕惊扰了老太太,她人还倒在炕上呢!”
刘妈妈摇头,道:“这也是她的命数!谁叫她偏二欺大?如今就应了劫了!咱们外人又说不上什么,左右情份到了就完了,药也替她抓了,煎也煎好了,还想怎样?有事也带累不了咱们,最多做个见证,看一家子如何逼死老太太就完了!”
书玉皱了下眉头,觉得刘妈妈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正要开口正说,却听得外头杀猪一样叫嚷起来,连带酒儿和刘妈妈都被吵得从炕上再爬起来。
吵架就算了,打出人命来就坏了,不得已,三人打开屋门,出来看看,当劝不当劝的,好歹也拉拉架。
一出来果然就见一场好戏,原来竟是孙大拉住自家媳妇,正从孙老太屋里出来,却是揪住她的头发就打,孙二自是于边上又拉又劝,只是不得力,又不曾真的使出力气,那媳妇就吃了亏,还手又还不上,眼泪鼻涕齐下,口中犹叫骂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