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双腿虚软,也不知是怎么维持住挺直的身形,然而当他开口质问时,颤抖的声线依旧暴露了他正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我……打扰你?”傅泠一时忘了自己被安德烈“玷污”的羞愧,也忘了什么风度和礼节,满眼都是丈夫在自己眼前与人亲昵的情景,“我打扰你和别人偷情了吗?”
“你说这话,未免太不尊重我,也不尊重王助理。”戚不循按住想要站起身解释的小助理,不疾不徐地倒打一耙,“泠泠,你的教养呢?”
王助理尴尬得满脸通红,额角渗着汗珠,被大力拽下之后不稳地倒在戚不循身上。
“如果我误会了,我会道歉。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关于刚才的电话,还有你们现在的亲密。”傅泠依旧抱着臂,像是在假想敌面前维护着正宫的颜面。
谁能想到他正狼狈地调整即将散开的白布。
又谁能想到,他这一番貌似理智的质问中,每个字都刺激着敏感的嘴穴。
戚不循欣赏够了傅泠外强中干的模样,帮王助理在旁边坐稳,这才施施然站起身,像是一个面对无理取闹的妻子只能无奈妥协的好好先生,搂着傅泠的腰,温声细语地解释:“泠泠,你讲讲道理,这些年我去你办公室找你时,也不是没撞见过男男女女的医生护士在你身边,哪一次不是等你们聊完了,我才能短暂地拥有你一会儿呢?”
“我们是在讨论工作。”傅泠问心无愧。
“我也是为了工作啊。”戚不循迅速接话,“王助理最近睡不好,已经影响到日常工作了,我作为他的老板,从专业的角度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有什么问题吗?”
傅泠面对同事从来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淡,与戚不循对王助理的暧昧不清自然完全不同,他完全可以反驳戚不循,然而闻到对方身上的甜香时,一切反驳的话语都成了浆糊,黏糊糊地堵住了喉咙。
趁傅泠短暂失神的工夫,戚不循低头凑到他耳边,携着熏人的甜香,温柔地提醒:“再说了,泠泠,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出轨小秦的事也是骗你的,我从来只是想让你更在乎我一些,并没有真正越雷池一步……而你呢,你现在捂住的地方,还有身下那个脏透了的烂逼,恰恰是你不忠的证据啊。”
傅泠如遭雷击,瘫软在戚不循怀里。
王助理在他们夫夫俩对峙的时候,已经悄声出了门。此时诊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傅泠彻底被戚不循说服了——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忘了他才是那个背叛婚姻的罪人,他明明是来道歉、来赎罪的。
“对不起……”酝酿了一阵情绪,傅泠期期艾艾地开口,他的脸颊埋在戚不循胸前,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可能……我只是太在乎你了……真的,你相信我,不需要你再撒谎刺激什么,我本来就……本来就很在乎你的……”
「可我现在不需要了。」戚不循原本打算这么说,他还有许多可以继续击垮傅泠精神的话语,亟待一股脑说出来。
然而,傅泠恋恋不舍地抬起脸,扯下口罩,羞赧地伸长了舌头。舌头上挑着,露出舌根底下藏着的婚戒。
戚不循一愣,眸色深沉,拇指扣进傅泠嘴里,故意勾弄了许久舌底,等傅泠呻吟着流口水时,才取出了戒指。
傅泠期待地看着他。
戚不循将戒指放进大衣口袋里,哼笑一声:“脏死了。”
他这些天总是冷嘲傅泠的“脏”,傅泠却是头一回在这个字中品出一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