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呵呵笑着说:“满了满了,看看你,还给我,你给自己弄吧。”
孟荞麦说:“没事,你拿的东西少,捞满好回去。”
那女人就往河沟岸上走,边说:“也不知道鸡子吃不吃,不吃就不弄了,腥气扒拉的。”
等她走了,孟荞麦才赶快弯腰捞田螺。
很快捞满一袋子,骡子也吃够草了,她赶着骡车匆匆回家洗田螺。
晚了怕田螺吐不干净泥沙,明天没法卖。
她正蹲在洗澡盆里用丝瓜刷洗田螺,白春花又来了。
“你这是弄的啥东西,我进门就闻见腥气了!”她嫌弃地用手帕扇着味道。
孟荞麦发现,她这姿态还真有点她二闺女的风范。
“你还是别来我家了,熏着您我可担待不起。”
“你就这么跟你娘说话,你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哈。”白春花绷紧脸呵斥。
孟荞麦手里忙活着说:“以后你会看见更不像话的,所以还是少看见我吧,省得气着你。”
“你……”白春花气得翻白眼。
她也不废话了,“我跟你说吧,出猪圈跟挖茅坑的活得你干,离了你没法弄。我又不是个孤老婆子,我闺女儿子五个呢,总不能找人家挖吧?”
孟荞麦呵呵一笑,“我昨个跟你说得很明白,这活我从13岁就干,干了二十多年了,轮也该轮到你其他四个孩子了吧。”
白春花尖叫:“我昨个也跟你说了,这活儿离了你他们都干不来!”
孟荞麦心颤了一下,看着她的亲娘问:“我有那么重要吗?你二闺女不是你最得意的孩子吗?你儿不是你心尖上的孩子吗?你三闺女不是你贴心的孩子吗?你四闺女不是你最疼的老疙瘩吗?”
她这一连串的问把白春花给弄懵了:这个只会闷头干活的傻大妮子咋变得这么会说了?
她原来不傻呀。
孟荞麦重重地说:“这些年,我所干的活,也该报答完你的生育之恩了,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白春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