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游子堂后,游婆婆便一直在努力抚平游弋的伤痕。鼓励那个胆小易受惊的她,变得自信,变得强大。处处忍让是不会让她少受欺负,少吃苦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再无人敢欺负她。
可幼时的烙印永远不可能消失无痕。游弋至今面对人与事,下意识的反应依旧是忍忍便可。但她的耐心却是有限的,一旦超过了她的设限,她周身的气场立马就会从初冬变为隆冬,从冷变为寒冷。
隔离在茶水间的漆炎两手相互搓了搓冻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对这几天格外冷面无情的游弋说:“无趣无趣。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严肃的女人。看看你的表情,真是冷得刺骨。你自己不冷吗?不会冻到自己吗?不怕长骨刺吗?”
烦。
游弋再扬手,把漆炎禁了声。
感觉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漆炎蹲在墙角,想念他的烟姐姐和然大哥。他再也不想和游弋单独相处了,这几天过得简直是磨难。同她开了几个小玩笑,不笑也就算了,竟然还生气。
哼,小气。
准备从诊所大厅返回自己办公室的游弋还未走出两步,晏然便来了。说不出话的漆炎跟看到救星一样,疯狂拍打阻隔他拥有自由的隐形大门。
对于晏然的到来,游弋没有丝毫意外,她没有同他打招呼,只淡淡问道:“好了?”
动作夸张的活动了两肩,晏然笑答:“都好了。”数日未见游弋,今日见她,晏然心情十分的好。他一双眼睛落在游弋身上都看不够,根本无暇理会漆炎的求救。
直到二人随游魂离去,解除禁闭无望的漆炎终于悲愤的倒地。
两人携游魂出了大厦,并肩同行。有一鬼祟人影一路尾随他们,从繁华大街跟至人烟稀少处。因有人跟随,不便用更为便捷的方式去到目的地。走累了的游弋问晏然:“你不管管?”
“马路这么宽,我怎么管?”晏然表示无能为力。
“人是你带来的,理应由你带走。”游弋不满道,“若是与伴侣不舍分离,要带她一块上班的话,你就也一并不要再来了。”
伴侣?晏然侧头,用余光扫到猫腰躲在树后,自以为行踪隐蔽的尤辛怡。他联想到之前游弋所说的种种关于女友的莫名话语,再加上漆炎在他负伤之初时说撞见自己曾与一女性从餐厅携手而出。晏然大悟。
虽在诊所里无人提及,他也就早和漆炎澄清过了。但这个他没放在心上的误会原来早就传到游弋耳朵里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
“一出诊所便发现了。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能跟踪我超过百米的。”
晏然笑笑,不揭穿游弋的大话。诊所佯装歇业的数个夜晚,他都站在家中楼顶暗中观察,然后悄悄随行。还带伤消灭了两只可能会叫她遇见的恶灵。为了让晏然能安心养伤,可又不愿出言关怀。这便是游弋式的关心,看似冷漠,却不无温情。
晏然说:“想要她不跟着,其实很简单。”
游弋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