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只有阴差一人势要与我为敌。”晏然肯定道。
“阴差与你为敌,干嘛要把老游的画像涂成大花脸?”季归尘不解。老游说制造血灵之人对她有极深的恨意,他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感情之事,难以言喻。”晏然很是惆怅。
季归尘把暧昧不清的感情一词好好琢磨了一番,然后一拍脑门,拖着长音,恍然大悟道:“哦~哪里是你的敌人?分明是老游的情敌。”季归尘晃着手腕子,拿食指朝晏然指指点点,“你呀你,在轮回之地那种鬼地方待了四百年都能拈花惹草,也着实是个人才。”
对季归尘对指责,晏然不能接受。他委屈道:“我才是那被人拈、被人惹的花草。”提起阴差,晏然对她之后对所作所为既憎恶,又不无感慨。
与阴差做友人时,晏然只觉得这位与自己走得亲近些的阴差和其他阴差都不一样。没有灵魂的阴差皆是冷心冷面,无情无感。只有这一个,颇有人情味。这位阴差时常来找晏然谈天,性情温和,为人体贴。晏然说:“在轮回之地的日子,全靠她我才得以有机会下到人间看望游儿。不能亲自去看望游儿的时候,就靠她给我传递游儿是否平安的消息。”
“阴差动情,就连我也是头回听说。真是长见识了。”听完晏然所说的故事,季归尘啧啧称奇。不过他也表示理解,毕竟传达情敌的消息四百年,是个人都该变态了。季归尘摊手道:“你在轮回之地那么久,那上边有没有设立阴差管理处?直接去找阴差管理员投诉一下,交由官方抓捕她,也省得我们每天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
晏然摇摇头,表示没有那种设立那种机构。他说:“已经得知了阴差出没的大概直径,明日你我预先在她可能的行凶地的边境地点等候,或许能提高寻到她的几率。”
“好。”季归尘信心满满的答应下来。
血灵现世的第六天,晏然和季归尘没有带回阴差来,反倒是齐烟带了个大新闻来诊所。前两日有一对夫妻,因自家身体健康的二十岁儿子突然死亡,他们悲痛中倍感蹊跷,疑心是谋杀。结果尸检的时候发现,没有任何皮外损伤的遗体内,心脏却不翼而飞。
于是这件案子一下串联起这接连五天所发生的,在城市各处都有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子,在下午三点毫无征兆的非正常死亡一事。
索性发现的及时,除了第一个死亡的男大学生之外,其他受害者都还没有来得及火化。经解剖检查,发现这几名年轻男子全都丢失了心脏。他们的尸体没有任何伤痕,却让侦办的刑警们和尸检的法医们比看到血肉模糊或者面目全非的尸体更感到恐怖。
消息灵通的媒体第一时间就播放了这起诡异的杀人案。鬼神索命的消息,立刻传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为了避免引起市民的恐慌,这则爆炸性新闻传出没传多久就被强制压下来了。但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全国各地的网民们仍在用谐音字和拼音代替被屏蔽掉关键词,热火朝天的讨论。
新闻删除前,躺在床上无心睡眠的尤辛怡也浏览到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跌跌撞撞的跑到书房,翻出了诡异命案发生前,她收到的神秘字条。
“妖女惑人心,妖女夺人命,妖女乱人间。”尤辛怡喃喃的念出字条上的内容,她不断地重复着第二句,“妖女夺人命,妖女夺人命,妖女夺人命……”这张字条就像是个提醒,是个预言。上面的内容正在一条一条的成为现实。
尤辛怡双腿无力,贴着书桌滑坐在地。她看着那一条条死于非命的年轻生命,就像看到了被妖女迷惑,执迷不悟的晏然的未来。
“呸呸呸。”尤辛怡连连甩头,企图甩掉这个不祥的念头。可她不能不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晏然,晏然会不会因和妖女有所接触而最终丧命?她不能再放任不管了,她要有所行动。
尤辛怡在书桌上慌乱的翻找着纸笔,想同给她送字条的神秘人回复,寻求解救晏然之道。抓笔的手颤抖着在纸上潦草的涂了两笔后,尤辛怡才反应过来,她上哪找那神秘人去?写了也无用。
尤辛怡气恼的把桌上的纸张撕得粉碎,也不管那是稿纸还是文件。直到把书房变得遍地狼藉,也难解她心头的焦躁。
诊所这边则平静很多,任凭外界如何动荡,也不影响游弋继续听顾客说故事。
今日下午两点,晏然邀约季归尘在他家中碰面。在排除了血灵已经出现过的地点后,他们两人选了个对方相反的方向,前去蹲守阴差。就算他们没有碰巧猜对阴差的行凶地点,也能大大缩短与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