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资料都是秦教授自己收集整理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针对我们这次考察专门整理的资料,在专业人士眼里说是天下至宝也不为过,但在我看来简直就像是一部天书。
翻开封面就是整整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刚看了三秒就感觉一阵头大,心里不由得生出放弃的想法,但为了弄明白这块铜牌到底是什么来历,最终我还是咬牙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仔细对照,我终于弄明白了铜牌正面那行小字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一点高兴的心思都没有,因为那行小字就是“安西秘卫”四个字的婆罗米文翻译。
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在侥幸心理的作用下还是对照了一遍,所以当我发现真的是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忽然就有种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感觉。
捏着眉心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我又把铜牌翻过来开始对照背面的四行小字,因为有之前的经验,这次对照起来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才一个小时我就能把四行小字翻译成汉语,但不知道是我翻译错了还是做这铜牌的人写错了,翻译之后的汉语根本读不通顺,就像在键盘上随手乱打出来的一样。
我耐着性子又对照一遍结果还是一样,我立刻就知道我的翻译没问题,出问题的是铜牌上那四行小字。
说这四行小字有问题也不太准确,准确来说应该是我翻译的不够确切,因为这些婆罗米文不是一个符号对应一个汉字,而是类似英语那种几个字母共同成为一个词组。
词组翻译成汉字后可能是一个字,也可能是一个词,甚至可能是一句话,具体的含义需要联系上下文才能确定,所以说到底还是我这临时抱佛脚的水平不行。
想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拿着这四行小字去找秦教授问,但依着秦教授那个性格,看到这些文字肯定会问我是从哪儿弄来的,一旦我编的借口出现漏洞,估计不出三句话就得把铜牌的事暴露出来!
可是看到手边这厚厚一沓资料,我实在没勇气再对照一遍,正郁闷时无意间看到楚杭从帐篷出来去车上拿什么东西,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不能找秦教授,我还不能找这个书呆子吗?
先前在东来顺的时候秦教授就说过,他之所以带着楚杭一起出来考察,就是因为这个书呆子的理论知识非常扎实,很多连秦教授都记不清细节的文献资料,楚杭都能记得明明白白,如果秦教授没有吹牛的话,让楚杭翻译四句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想到这我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赶紧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白纸,然后趴在地上认认真真的把铜牌背面那四行小字抄了下来,为了避免书写错误造成的翻译错误,我还特意按照铜牌上的格式书写,简直就差做个拓本拿给楚杭看了!
抄完了四行小字,我把铜牌用纱巾包好放在口袋里,又去了趟秦教授的帐篷把资料还回去,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溜溜达达朝着楚杭的帐篷走去。
楚杭和阿洪住一个帐篷,自从阿洪被山洞里那些类人生物打伤之后,他就承担起了照顾阿洪的责任,不过这小子可能是读书读傻了,平时连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成问题,所以他的照顾也就是些端茶倒水之类的杂活儿而已。
我过来的时候楚杭正在给阿洪喂饭,说是饭,其实就是把压缩饼干煮了一大锅,再放点坚果肉干之类的东西,阿洪靠在背包上倚坐在帐篷里,楚杭蜷坐在帐篷门口,腿上放着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拿着勺子盛起食物递给阿洪,只不过准头实在低的可怜,很多时候阿洪甚至要自己张着嘴去找勺子。
见我过来阿洪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打了个招呼,结果就这一耽误的工夫,下一秒就被楚杭伸过来的勺子怼在脸上,烫的他当场就惨叫起来!
阿洪这一叫,终于把沉醉在知识海洋里的楚杭惊醒,后者一个激灵赶紧放下书,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帮阿洪擦脸。
只可惜楚杭实在没有经验,干纸巾糊在脸上越擦越多,我心中苦笑一声,赶紧上前从楚杭手里拿来纸巾,倒了点水上去把纸弄湿,然后把阿洪脸上的饼干糊擦干净,楚杭一脸局促的坐在旁边,等我清理完才扶了扶啤酒瓶底似的眼镜小声喊道:“邵帅哥!”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看了看锅里剩下的饼干糊,又看向阿洪试探问道:“你吃饱了没?我有点事想找楚杭,可能得耽误一点时间。”
阿洪揉了揉被烫红的脸,想都没想就赶紧点头:“我没事,你们有什么事忙你们的就行!其实我自己能吃,是这小子不放心非要喂我。”
我一看阿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但我心中了然却没点破,吃个饭都搞得像上刑一样,要是换了我估计也得选择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