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毛笔,笔为大楷硬毫,笔杆为紫檀。笔尖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颜色鲜红欲滴,苏似阳盯着心头有些惊慌,目光移到了卡片上,上面的注释:南北朝(1460年前)沾染了朱砂的毛笔,同骨镯瓷片一同出土,用处未知。
和骨镯瓷片一起出土的东西?那么这也是苏锦的东西了吗?
苏似阳看着费力的解着锁的靳皓,没有问出来。倒是张荣鹤过来看了一眼,惊讶的“咦”了一声,苏似阳撑着从靳皓的桎梏中出来,浑身发软的扶着玻璃柜问张荣鹤:“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张荣鹤看着那支毛笔,说:“这是天师用的笔。”
天师?
苏似阳虽然脑子还是懵懵的,可这回反应却极快,她看着靳皓,想问,又怕被张荣鹤听了去不知道好不好,最后忍不住了,趴在靳皓耳边:“这是你们先祖的笔?”
靳皓点了个头,总算是将笔从玻璃柜里取了出来,目光幽深的将笔从上看到下,猛地大手一挥,居然虚空写写画画了起来。
苏似阳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觉得头晕想吐,浑身发软的靠在玻璃柜上,若不是手抓得紧了,就摔了下去了。靳皓每落下一笔,她的耳边便响起一阵雷声,声声振聋发聩,震得她头晕目眩,肚腹翻滚,喉咙发苦想吐。
她紧紧的抓着玻璃柜,然后就看到张荣鹤猛地后退了一步,同样是脸色发白的看着那支笔,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震惊的指着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支笔突然就脱离了靳皓的手,诡异的停在了虚空之中,靳皓五指如爪虚抓,节骨分明的手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他用力一握,笔晃动了一下,又回到了靳皓的手中,那一刻狂风吹起,撩起靳皓的风衣,居然帅气无比。
苏似阳的心又突的漏了一拍,张荣鹤和靳皓说了句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只看到张荣鹤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脸色又沉了下来,依然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哥,你们都没哥帅气聪明的死样子,站在边上一动不动了。
靳皓呆呆的看着他手中的毛笔,一千多年过去,红色的液体早已凝固,笔尖圆而尖,苏似阳看着居然有种锋利之感,她后背的冷汗湿了衣服,死里逃生的感觉很不好,她急促的喘了声,靳皓看过来,她扶着玻璃柜问:“刚刚怎么了?”
靳皓看着笔,说:“那是我先祖遗留在笔上的残念,刚刚被我释放出来了。”
苏似阳不懂那到底代表着什么,只知道,刚刚的感觉那么恐怖,他的先祖一定很厉害。她愣愣的“哦”了声,又看着笔尖问:“那是朱砂吗?”
靳皓点头说是,将笔收了起来,过去扶着苏似阳,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苏似阳看了下他的包,拿走骨镯是因为张警官已经和博物馆的人交代了要借走的,可瓷片和笔……
苏似阳有些担忧,靳皓却似乎并不担忧私自拿走博物馆的东西的罪过,扶着她上了车,也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瓶水,让她喝。
夜色正深,苏似阳也看不清水的颜色,也没有怀疑什么,一仰头全喝了,喝完才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劲,问了靳皓一声,没等到回复就觉得头有些重,居然这么一闭眼,睡死过去了。
张荣鹤就在边上看着,看得津津有味,等靳皓脱了风衣给苏似阳盖上了,锁了车门才问:“为什么要弄晕她?”
靳皓面不改色的说:“她的魂魄被苏锦重伤,精气神也受到了重创,此刻不便跟我们一起逮捕苏锦。”
张荣鹤便也没有再问,两人将苏似阳留在了车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