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果断道:“我父亲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多了反而会坏事。”

    “京中的风气都如此?”

    “不是京中风气如此,而是世情如此。”

    男主外,女主内,内外隔着一堵墙,很少会有夫妻逾越半步。

    谢知非伸手碰了碰裴笑:“季府也应当如此吧?”

    “必须如此啊!”

    裴笑又补一句:“除非我舅舅他们的话,被我外祖母听去;但也不可能啊,我大舅舅那人,多谨慎啊!”

    “表少爷啊,老太太聪明着呢,虽然不识字,但谁都没她记性好。”

    陈妈叹道:“老太太常说一句话,人啊一定要多看,多听,少说话。话一多,不仅显得蠢,心事也都被人瞧去了。”

    裴笑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茫然好一会。

    大舅舅、三舅母,陈妈嘴里说的老太太,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我像个傻子一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晏三合此刻也是心念百转。

    季陵川嘴里的老太太心怀算计;

    宁氏嘴里的老太太人前人后两张脸孔;

    陈妈嘴里的老太太,通透世故。

    三人角度不同,所说不同,但足以证明一件事:老太太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内宅的老太太。

    这人要心机有心机,要手段有手段,要狠辣有狠辣,段位比着谢府的老太太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这样的人,她横看竖看、前看后看都和渔家女扯不上关系啊。

    “晏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陈妈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觉就浅了,可也熬不得夜,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能一宿一宿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