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惊,正想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再去诊室,就被他抓住机会把手紧握成拳,然后恳求道:“这个疗法存在副作用,如果我真的变成自己厌恶的那个人,你就当留个纪念好么?”
听起来莫名有了托孤的意味。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似的难受,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还是竭力保持平静的问:“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一些久远到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到时候林小月会重蹈覆辙吧?
我最先考虑的是案子:“最糟糕的事情一旦发生,你就无法再提供线索了,不过跟刘队他们相关的记忆应该不会受影响,至少你要告诉他们一声,还有容叔叔和容阿姨,他们有知情权。”
“我顾不上这么多了,放手一搏总比守株待兔来的强,我最近有种预感,一定有什么东西影响了我的记忆,用常规手段打不开束缚住记忆的枷锁。”容云衍说的很认真。
这其实也是我的想法,只不过一直不曾说出口过罢了。
我低头深呼吸一口,再抬眸时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好,那你就试一试吧,我会陪你一起去,毕竟这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容云衍是个行动派,当天下午就联系了心理咨询师,确认过对方有空就拉着我去了诊所。
心理咨询师有些诧异的给我们倒茶:“你们真的想好了么?”
不知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询问意见时不再只问容云衍一个人的意见,而是顺便把我一起给带上了,就好像我不仅仅是陪他来做咨询的同伴,还能替他拿主意了似的。
我沉默着看向容云衍。
容云衍神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轻松的说:“嗯,我打算试一试。”
这样气定神闲的假象应付别人或许有效,但想瞒过我的眼睛就太难了,我注意到他指节用力到了泛白的地步,一双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腿上,事实上就快把骨头给攥紧了。
我无奈的递了杯茶给他:“喝点水慢慢说,你在来的路上不是就渴了么?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就把上次中断的咨询一起做完好了。”
容云衍将手掌舒展开来,接过玻璃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自觉是看一次少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