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那边犹豫了一下,“可是据说今晚凌家有头头会过去,如果今晚可以去的话……”
“行了,你不必说了。我今晚一定会去,你去十点半的时候风临街门口等着。”说完,陈宁静就按断了电话。
夜黑风高,风吹得武馆院外的常青树“哗哗”作响。
武馆二楼的陈宁静房间的窗此时大开着,防盗窗上的小窗户也被打开,下缘的一根粗钢筋上绑着一床海蓝色的床单,床单自然下垂,在风的作用下翻飞。
陈宁静穿着一身的黑色的运动服,头发绑得高高的,背后背了一个黑色的便携式包包。
她两手抓着床单,小心翼翼的踢着墙,慢慢往下滑。夜风把她的长发吹到了她的脸上,她甩了一下头,出了口气,又继续低着头,看着脚下灰白的墙面。
如果搁以前她三步就能从窗户跳下来,但是现在她怀了孕,她不是不能,她只是不敢。
武馆的建筑楼是比较老旧的居民楼,总共三层,陈宁静的房间在第二层。只是层高较高,陈宁静的床单只能达到一楼门廊上的雨棚。
她一脚踩在固定水管的钢筋下,两手紧抓着床单,眼睛向下瞥,有些发愁,床单加上她的身高,还离地面一米多一点。一个不小心的话,可能就会摔倒。
风还在呼呼的吹着,陈宁静眯了眯眼睛,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准备以一个最保险的姿势往下跳,只要别震到肚子就行。
她刚刚扭了扭脚腕,蓄势待发的准备往下跳,一道温凉的声音在她的左下方急急的响起,“别跳!”
陈宁静吓得手一抖,整个人晃了晃,才稳住。
下面的陈星池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忙两步凑上前,张开胳膊,作势要接住她。
不过幸好,陈宁静站稳了。
因为陈星池站在背后,陈宁静揪着床单,有些艰难的扭头看他,不敢喊得太大声,只能压着嗓子,“堂哥,不要告诉我爸行不行?”
陈星池见她站稳,伸出的双臂也收了回来,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身玉立的仰头看着她,短发在风中飞舞。
他在风中微微眯了眯眼睛,声调也降了下来,“宁静,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风临街?”
大风吹得陈宁静嘴唇发干,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干涩,“堂哥,我说了,你是不是就不告诉我爸了?”
陈星池点头。
“堂哥,我只是想去调查凌家的事,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我妈变成这个样子,我要把他揪出来,把他绳之以法。”
陈星池琥珀色的眸子微动,他看着陈宁静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比头顶时而露出的明月还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