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逼样子,部队怎么可能要我啊?不是部队放弃了我,是我自己放弃了我自己。”
说着说着,老马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门外李梦三人沉闷的低着头心中酸涩。
“我以为修路会让我有追求,可现在修路完了,我又迷茫了,指导员说的对,是我颓了,不怪这个地方。”
这一刻,封于修内心第一次涌现出一股异样的感觉,那个叫做战友情的细微情愫。
这一夜,没有人想着喧闹。
李梦三人坐在马扎上麻木的盯着冒着雪花的电视机。
封于修也没有去夜跑,直挺挺的站在门口望着黑夜。
死寂的房间内,只有窸窸窣窣圆珠笔磨砂纸张的声音。
这种细绵的声音让所有人内心莫名的烦躁。
李梦第一个受不了了,“班长,别写了。”
老马低着头埋头写着他的退伍报告。
“班长,你要是退伍了,我们几个人都当不成了,你在,我们勉强像个人,现在也打算做人了,你要是走了……班长我求求你了,别写了。”李梦站起身喊着哭泣着。
薛林眼睛一红,也低下了头。
唯独老魏嘴唇颤抖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别劝我了,你们几个好好做人,好好当兵,我不能赖着不是,几个月前指导员说是劝我,我心里门清,那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什么三等功,那三等功是这么好拿的?”
“与其让部队剔除,还不如体面的自己走。”
老马抬起头强行挤出憨厚的微笑,脸颊两侧的黢黑让他看起来格外沧桑。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踏实。
老马更是坐在外面抽着烟,时不时的泪流满面。
唯独站岗凉亭的封于修站的挺拔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