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感激之中,带着无数亏欠的心理。
以张元钧的傲气,就算仅仅是为了不让妻子失望,他也不会放弃科考。
身家清白,重情重义,才思敏捷,且牵挂不多。
否则以他的才能和人情世故,愿意资助的宗族亲戚,绝对少不到哪里去,又岂会沦落到一碗面都吃不起的地步。
也正因为如此,陈年才会看上他,来试他一试。
城隍干系甚大,私情甚多,会带来一连串不可预料的后果。
但这些文武吏,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有东岳的章程在,还有城隍看着,闹不出多大乱子。
更何况,若是张元钧真的到了新丰县,牵挂就更少了。
张元钧的拒绝,在陈年的意料之中。
任何时代,但凡不是脑干缺失,就不会因为陌生人几句话,就跟人远赴他乡。
陈年将桌子上的字迹抹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先生多年苦读,值此解试,正是发挥一身才学的时候,是我唐突了。”
“这副笔墨就送与先生,权当赔罪。”
说着,陈年就将朱笔和砚台一起推到了张元钧的面前。
张元钧盯着那副笔墨,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但还是将笔墨推了回来,开口道:
“无功不受禄,小兄弟还是将笔墨收好,莫要被人瞧了去。”
陈年看着张元钧的表情,心中暗自点头,以张元钧的傲气,此话应该是发自内心。
不过他还是笑着道:
“先生莫要急着拒绝,我的字迹,先生方才也见识过了。此物此时放在我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张元钧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