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笔一支,看在材质不凡的份上,可以给你算上二两银子。”
“你要是愿意,便按下字据,你要是不愿,可以去别家问问。”
“二两银子...”
张元钧的眉头皱了皱,不过看着地上饿的没有一丝力气的孩童,他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以他现在半废的状态,真要给他太高,他怕是走出这当铺不到五十步,就要被人打了闷棍。
妻子走后,他去了倒是无所谓,可这地上的孩童又有何辜?
那朝奉闻言赶紧拟了一张当票,递了出来。
张元钧取过当票,看得都没看,就在上面按下了指印。
形势比人强,即便看出当票之上的问题,他又能如何?
“好好好,痛快。”
朝奉拿到死当的当票,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他将朱笔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
可能是因为大赚一笔,朝奉在给钱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张元钧,顺口说道:
“看你这一身,虽然破烂,但材质不凡。”
“应当是逃荒来的,你既来当笔,想来也是个有家学的读书人。”
“城西赵官人家正在请西席先生,你要是有些才学,可以去试试。”
“那赵官人虽然抠门,但若是成了,也不至于让你爷俩饿了肚子。”
张元钧闻言拱手向朝奉施了一礼,牵着孩童向城西走去。
两个月的逃荒生涯,早已磨尽了他的傲气。
做了多年的一地父母官,到最后能救出的,只有这个半道捡来的孩童。
那朝奉没有骗他,张元钧一路打听,找到赵官人家时,对方确实正在请西席先生。
听到他的来意,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