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走掉,而没过多久,荣安县主就寻了过来,毫不客气询问:“表哥,你在前厅,可瞧见那些男宾了?户部侍郎裴子期来了没?”

    李征见到荣安,反而蹙眉:“你叫谁表哥呢,别叫这么亲密,怪羞人的。”

    “你怎么不是我表哥,我阿娘跟陛下和二叔乃是手足兄妹,我自然要叫你表哥了。”

    小世子转头就要走,荣安县主叉着腰:“你不告诉我,我就去跟外婆告状,说你欺负我。”

    “你一口一个外婆,叫的真是不害臊。”小世子很是嫌恶:“你别去找祖母说小话,最后说着说着,又说让我娶你的事,真是烦透了,谁要娶你这个母老虎。”

    荣安县主也不生气:“你生气也没用,我娘就是外婆的女儿,外婆就是宠爱我,你以为我想要嫁给你吗,你一点也比不上裴哥哥,我还不想嫁给你呢。”

    “那最好!”李征啐了一口,却根本没回答荣安县主,到底裴子期来没来郡王府,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姑娘,虽然病弱之态,却呈现冰雪之姿,淡漠的模样,跟京城其他贵女完全不同,他脑子一热,就追了过去。

    荣安跺跺脚,神情中却有几分不甘:“他怎么敢无视我,我一定要跟外婆告状,狠狠地罚他,真是气死我了。”

    丫鬟有些担心:“县主,看世子的模样,不会是瞧上了哪家的贵女,春心萌动了吧,公主娘娘说了……”

    “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我不喜欢李征,我喜欢裴哥哥。”她转了转眼睛:“不过我娘也说了,我这样的身份,不论想嫁给太子还是世子,都能心想事成,便是太子哥哥正妃的位子,都是留给我的,李征凭什么避我如蛇蝎,他要是真看上了旁人,我也给他搅黄,好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荣安捂着嘴笑了,透露了几分天真的残忍。

    李征心里却满是刚才被他撞倒的姑娘,他根本就不信,那是徐嘉行的娘子,成婚七年?开玩笑呢,徐嘉行也是重臣,怎么什么大宴小宴都没见他带正妻出来过。

    拨开一截梅花枝,他便看到崔知意站在白玉桥头,藕合色的身影,纤细又单薄,一阵寒风吹来,梅花纷纷飘落,落到她墨色的发上,远远看着那姑娘如玉的侧脸,李征有些呆了。

    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她面前正站着一个男子,不是裴子期又是谁。

    "多谢裴公子,这条发带,我的确寻了许久。"

    冯氏留给她的东西,不多,那件长命锁已经被崔宛然占了去,剩下的都是些衣裳发带,越用越旧不好保存,有些洗的都发白了,她也舍不得丢。

    没想到,竟是被裴子期捡到。

    “您帮了我两回,我却不知该如何谢您,第一次的时候,若不是您载了我一程,靠我自己,怕是回不来的,这条发带,虽然旧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现在身无长物,竟是不知如何回礼。”崔知意有些羞涩。

    她是个已婚的妇人,若是私下酬谢,难免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不若让小橘做点针线送他,不是她亲手做的,旁人也挑剔不出什么,只是略显寒酸,等清点了嫁妆单子,有了钱,买些他喜欢的东西,叫人送去,或者也比较合适?

    她垂眸,眼睫抖动的模样,比起从前那副心若死灰的麻木样子,可生动的多。

    裴子期心中一动,微微上前:“不必回礼,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