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长剑一摆,手腕一抖,疾幻出七朵剑花,待得剑花敛处,那长剑便划着一道银光直向青年眉心射去。显然,他已是动了真怒,直欲将青年毙于青锋之下。青年由于方才在四汉身上试出自己武功了得,平添了许些信心,一时间不知厉害轻重,也是喝一声:“放马过来!”
右足前滑,踏入巽位,一式其玄奇拳法中的“上步七星”
避开中年人剑锋,直向其左肩擂去。“云枫!”
道士见二人瞬息间便交上手,心中更急,自知师弟虽然拳法得了师父真传,但其功力尚且不足,况且也无什么应敌经验,实在与那中年人有不少差距,定非人家对手。原来,他早已猜出了那中年人的来历,只是却并未道破。此时心里虽然着急,但却也再不能喊“停手”
了,只得暗中凝神戒备,随时准备替换下师弟。初交上手时,中年人确实真的被那青年怪异玄奇的拳法及飘忽游离的身法一时搞得手忙脚乱,只敢招架不敢冲进。但时候一长,约莫二十来招走将下来,他逐渐觉出青年实只是按照拳法本身的套路攻击,而并无实际的临敌应变经验,又发现其内力与自己也是相去颇远,时间一久,想必他定非自家对手。当下,打定注意,决定先以长剑的便宜暂时退守,仔细将青年的拳法路数摸清再寻求反击。然那青年哪里懂得中年人之用意,只道他是真的被自己逼住,心下禁不住大喜,暗自乐道:哈,师父教的武功果然了得。心念至此,再无任何顾忌,当下便尽数展开拳法,施全力与中年人缠斗了开来。却不知,如此一来,反而更加耗损体力,更加速了败局的提前来到。果不其然,未出中年人所料,青年在打到第四十九招时,拳法已然全部用尽,当下身形微的一顿,准备再从头施来。中年人哪里还肯再容他重新来过,觑准一个时机,身形猛然向左一晃,使了个假身,忽又晃到右侧即青年的左侧也就是其顿身变招时的下手空门之处,暴喝一声:“退下!”
长剑疾幻数道银光,直罩向青年面门。青年骤出不意,心下悚然一惊,急忙收掌撤步,出乾门退守离位,堪堪将那迫面袭来的数道耀眼寒光躲避开去。中年人本也无意杀伤这青年,只想给他一些教训,当下撤了长剑猱身进步,举左掌又再向着青年拍来,暗中运起七成真力,但掌面所拍并非要害,只欲将青年震个跟头便算了,好挽回方才“舌战”
时丢去的颜面。岂知,中年人这一举动旁人一时还看不明白,只道他实是要将青年毙掉。道士见状大惊,来不及再想那许多,舌绽春雷喝道:“掌下留人!”
话声未落,便已然飘身闪入战团,横身挡到青年身前,举右掌迎着中年人拍来一掌倏然拍去,暗中也是默运起了七八成的功力。“砰”
的一声暴响,两人霎合即分,各自都向后退开了两步,竟然是个势均力敌。然那道士却显得狼狈一些,因其后面还有一个师弟,退到第二步时,便与之撞在了一起。这一来,道士虽然停住了,那青年却又跌撞了出去。“哎哟!”
青年冷不防被撞,脚下一个趔趄,直向那少年书生冲去,书生面色微变,慌忙抢上,展臂将青年托住,阻止了其摔倒之势。青年扶着书生的手臂站定身形,嘿嘿一笑,说道:“谢谢你啊。”
书生也是“噗嗤”
一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些什么,忙又将青年手臂轻轻甩脱了开。再说那边的中年人,自与那道士对了一掌之后被震退两步,心下也好生惊诧于那道士的武功,暗道:能与我一掌对个旗鼓相当的,其武功也是不俗了。随后又再将方才道士那番掌力微微斟酌一番,心内禁不住又是一骇,紧而脱口叫道:“绵掌!”
道士此刻也已立定,听到中年人道破自家掌功,便就含笑抱拳道:“仇先生猜得不错,在下方才所使正是绵掌。”
那中年人又再一怔,道:“怎么,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道士仍含笑容,道:“是,久闻泰山仇行空先生掌剑双绝,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原来,这中年人便是闻名山东的泰山派长老仇行空。道士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一众宾客的啧啧称赞之声。仇行空听了也颇为得意,面色缓和了些许,说道:“小道长不用谬赞了,你我实力相当。”
道士仍然恭敬道:“先生过奖。”
仇行空又道:“小道长既然使的是武当绵掌,那不知令师是武当派哪位高人啊?”
语气中颇有一些长辈询问晚辈之意,他这也是因见了道士年岁顶多不过三十,无论如何也该是自己的晚辈,岂知道结果竟又是出乎意料的。道士微微一笑,答道:“回先生,小道师尊武当玄玄子。”
“什么!”
仇行空闻言大惊,叫道:“你、你是张三……张真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