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助听器收进风衣口袋,幽深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这个惶恐不安的人。

    伞柄立在砖缝里,笼罩着他们两人的身体。

    他牵起盛愿冰凉细瘦的手,指尖蹭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缓慢写下一个字。

    “盛?”

    盛愿轻轻念出声,酥麻的痒意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看来小孩儿聪明得很,牧霄夺继续写下第二个字。

    “……願。”

    生疏的繁体字让盛愿犹豫了很久,他名字里的这个字只短暂的用了两天,就被爸爸改回了简体。

    他没有去思考舅舅是广东还是香港人,只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于是,他对着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唤他:“舅舅。”

    牧霄夺也学着他的样子低低“嗯”了声,继续牵过他的手写字。

    “和。”

    “我。”

    “走。”

    那时,那刻,这诱人的几个字击中了盛愿年轻的心脏,击中了他欲望的顶点。

    他慌了神,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男人用力捏住了指尖,不容拒绝。

    他一下一下眨着眼,像小鸟扇翅膀似的抖落睫毛上的水珠,眼神无辜的问他:“……去哪儿?”

    其实,盛愿完全不需要回答。

    哪怕是让人失足深陷的泥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牧霄夺沉吟片刻,在他手心里轻柔又郑重写了一个字。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