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瑶在太常宫中等待,看到素念在妖狐的蛊惑下,似是轻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而黑白无常却迟迟没有出现。东瑶焦灼不已,正欲再度摇动铃铛,也发现手中的铃铛竟如幻烟一般渐渐消散......
片刻之后,那铃铛便在东瑶掌中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东瑶大惊,这铃铛消失的情形分明像是要从省断之境抽离时的模样。难道......
东瑶四下看了看,因没有带着幻烟杆无法仔细分辨。但眼下所见之景的确与省断之境中全然不同。可为何铃铛的消失,却又如省断之境。况且眼下细细想来,她这“记辰”未免也太过自得,且从一开始便与先前的省断密不可分。或许并未有时光流转之境,而她不过是进入了另一个省断之境中么?
一声轻响打断了东瑶的思绪,她回过头去,便见子瑜的生魂躲在屏风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宋浅和素念。
东瑶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向子瑜道:“你到底还是跟来了。”
子瑜的眼中写满了惊怯:“浅姐姐怎么了……”他看向东瑶,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我有些怕她……”
“会好的……”东瑶心里一软,伸手搂住了子瑜安抚着:“你浅姐姐她会好起来的。”
子瑜揽住东瑶的脖颈,小声道:“能不能别带我走,我要看着浅姐姐好起来。”
东瑶直起身子,便见子瑜的小脸上挂满泪水,她抬手轻轻拭去,便道:“我答应你。”
片刻后,素念离开了太常宫。却并未急着离去,而是寻到永宁宫,在屋檐上静待到天边泛出一丝鱼肚白,才悄然离开。
宋浅第一天入宫,皇上便去用了晚膳,即便之后歇在了永宁宫,但嫔妃们自然还是要嚼嚼舌根的。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出半日,已传到了太后耳中。
皇上下了早朝,往寿康宫前去请安之时,便听得太后说起了此事。
“哀家听闻后宫又进了一位新人,皇帝怎么没同哀家说起此事?”太后淡淡笑着,看向容澈。
明黄龙袍的容澈坐在一旁,从岑息的手中接过茶递给太后:“一下早朝,朕便赶着来向太后禀明,只是没曾想,这消息倒是传得更快些。”
太后伸手接过茶盏,拨了拨茶盖,却叹了一口气搁在桌上:“你是瞧着哀家老了,不中用了......有什么心里话也不愿同哀家说了......”太后复又长长哀叹了一声:“如今皇帝自个儿拿主意,阖宫却只有哀家被蒙在鼓中。”
“太后这是哪里话?”容澈赔了笑脸道:“只是此番入宫并非选秀而出,朕只怕太后知晓了,不免又要劳心。”
但见太后摆摆手,示意左右退避。她这才直起身子,看向容澈道:“皇帝便同哀家说句真心话,皇帝到底是怕哀家劳心,还是怕哀家知道那女子是璟王的侧妃?”
容澈一惊,但很快面色如常:“原来太后已经知道了......害得朕白白担心一场。”
看到皇上满不在乎的模样,太后不免惊讶异常:“难道皇上就不觉得有何不妥?璟王薨逝不过一月有余,你便让他的侧妃入宫。这若是传了出去,皇上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听到这话,容澈的神色冷肃了些:“那么太后也该知晓,她为侧王妃一事,除了璟王府的人,便只有欣太嫔最清楚。眼下璟王府的人,朕已经打点妥当,至于欣太嫔,一个已死之人,绝不会再说出什么。此事只要太后绝口不提,就不会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