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念还未说完,容澈忽然俯下身来,吻住了她微凉的唇瓣。碾转中带着炽热的温度,灼烧着两人。
许久之后,容澈才微微喘息着松开素念,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我有我的身不由己,可是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取代你。这些年,每一次午夜梦回,我都看到你浑身是伤的站在我面前。每一个噩梦都像是失去了你一次。素念,留你在宫中,是我私心太甚。可我需要你在……至于宋浅,无论她有何算谋,我绝不会对她动分毫的心思。即便她所说句句属实,年少错付,可于我而言,从林中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非你不可。”
将素念拥在怀中,轻轻抵着她的额,容澈又道:“至于宋浅的事,我自会察个水落石出……倘若真有妖物作祟,我定会应诺,许她周全。”
素念的泪水滑落,她紧紧揪着龙袍的前襟依偎在容澈怀中,却察觉龙袍上的金线硌得她生疼。
任谁都未曾察觉,在暗处,一双眼盛满了恨意,紧紧盯着素念。
子夜,一个身影悄然潜入寿康宫。
岑息看着跪在殿中的人,压低了声音:“太后方才服过药,刚安歇。你恐怕要候上片刻。”
跪在殿中的人并未多语,只是缓沉点了点头,便似石像一般静默候在殿中。
也不过半柱香的时辰,殿中便响起太后的厉咳声。
在岑息的搀扶下,太后缓缓落座,略有些责备地看向岑息:“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太后用了药,好不容易歇着,奴婢便没再惊扰。”岑息应道。
“可也不能叫这孩子就这么跪着。”太后指了指跪在殿中的人,继而声音柔和地说道:“快起身吧……”
“谢太后恩典。”跪在殿中的人行了一礼,便站起身来。
烛灯下,神情冷肃的脸却赫然是素念无疑。
岑息将圆凳搬至素念身侧,便见太后晃晃手,示意她落座:“如今虽是费了些气力,不过好在你顺顺当当地入了宫。眼下皇帝不生疑,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素念垂眸,眼中毫无悲喜,波澜不惊。
“哀家知道,你对皇帝有心。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拼了命地为皇上分忧解难。也正因为哀家知道,这阖宫之中,除了哀家,也只有你,一心一意为了皇上。璟王府那丫头,若非贪图富贵,便是另有图谋。不过既然哀家答应了你,自然会放她一条生路。”
太后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不怒自威。
“看得出,皇上是真心疼你。”太后打量着素念,心中不免暗自猜测。若这女子生于官宦之家,而非漂泊江湖,便是在这宫中为嫔为妃,与皇帝琴瑟和鸣,也是好的。可偏偏……她是这样的身份与身世。那便注定了,她这一生,只能为刀为剑,能替皇上开疆扩土,却不能与他共赏盛世繁华。
说完这句,太后便瞧见素念的眉心,略微一动:“皇上只封了你贵人,将你安置在偏僻的悠然阁,你可知他用心良苦?”
“民女知道。”在太后面前,素念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她,是太后用以操控,为了让皇上稳住江山的是一颗棋,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