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暗器上自然是姓氏的可能性最大。”祁王看向漪涟。
李巽瞪回去,“落中城就有不少陆姓人家。”
祁王呵呵笑道,“那是,陆姓人数众多,一个陆字确实不能代表什么。”
他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说起‘陆’字,小的想起一事来,江湖上有一门派名为陆华庄,十分有名气,这可不常有。而且听说这陆华庄最擅长暗器功夫,不知是真是假。”
祁王接着话尾吼,“放肆!皇上与王爷在场,还有君太师和周尚书一干肱骨之臣,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说这话是得罪了陆华庄,也是得罪了襄王爷。”他一脚踢过去,“要是我们兄弟间生了嫌隙,绝不饶过你这狗东西!”
那小厮哭丧着脸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忘记襄王爷也是陆华庄的人。”他冲过去抱住李巽的腿哇哇求饶,“王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您是王爷,怎么会对皇上不利呐,那可是造反呀。”
他越说,大家的脸色越难看。
气氛越凝重。
漪涟咬着下唇,始终紧盯着祁王嘴角极力压抑的得意劲,其意不说也罢。细想今晚种种,祁王的反应确实有很多蹊跷。
难道这就是这场闹剧的真面目?她试着将一切连起来解释。
祁王与李巽因权利纷争而不睦,他的确有足够的动机陷害李巽,因此扯上陆华庄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凭此或还能够威胁到李巽背后的势力,譬如朝中最具竞争力的君珑党。但把苏家扯进来又是什么意思?是要依仗苏家的势力?
不,不对。就苏家这狼狈样,助力不成反是拖累,祁王怎么看也不是尊老爱幼、团结互助的烂好人。而且按照这个说法,她之前的疑问依旧解释不通啊。
永隆帝惊恐指着李巽道,“七弟,你,你莫非真有不臣之心?!”
李巽重声说话,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陆华庄自建庄以来从无此暗器,也没有将庄名刻在暗器上的习惯,臣弟更不会蠢到自找麻烦。而且以庄里的招式习惯,暗器并不藏在惯用手,有碍出招。”
声音里的锋芒如剑气逼人,永隆帝吞着口水往后退两步。
漪涟再驳一句,“周大人刚才说躺在这里的二十九人都带着暗器,每人十枚,可见他们擅用暗器。按我们庄里说,夜色易于隐蔽,暗器能够最大程度发挥效力,但二十九人至死都不发一枚,全好好呆在袖子里,根本就是摆着等人看,陆华庄的人才不会这么傻。”
永隆帝道,“情况危急,许是没来的及用上。”
漪涟反问,“那杀死赵席的凶器没有刻字怎么解释?明明是同一种暗器。”
永隆帝语塞。
祁王话锋一转,“陆姑娘说的有一定道理,本王也这么想。可惜皇上和本王是七弟的自家人,自然是护着七弟的,于法不合,还是应该由刑部的二位开口才对。周尚书、张侍郎,依你们之意如何?”
周胥与张琦小声议论的两句,“按理法说单凭一个‘陆’字不能证明是‘陆华庄’所为,但确实与‘陆’字应和,负有嫌疑。若要明断铜针是否为陆华庄所有,顾虑到襄王与陆华庄的渊源,其言可为参考,却不可为证。至于襄王的嫌疑目前只是猜测,凭猜测定罪太过荒唐,大兴更没有这个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