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想了想,道:“不如跟上去看看?”
这种类似冒险的事,极大地激起了罗珩的兴趣,他也不在意遇到巡城的武侯了,当下拍板要跟上去看看师叔到底去做什么,是不是去和魏师叔碰面了。
二人远远地跟着恭良仪,就见恭良仪一路畅行无阻,总是能十分凑巧地躲过路遇的其他夜归人或者武侯。
罗珩悄悄说:“师叔有神目,能看过往未来,她会不会知道我们在跟着她?”
白月并不在乎这个:“知道就知道,那就说明,我们更该跟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路跟来,白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就仿佛这正是他要走的路,他要去的地方。
就这样一路在黑夜中穿行,最终他们跟着恭良仪到了城郊洛水岸边。
恭良仪在岸边停下了脚步,出乎意料的,魏南河也在那里,而且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了。
罗珩躲在阴暗处,小声笑道:“我就说吧,哈哈。”
白月忍不住竖起手指在唇前,对他“嘘”了一声。罗珩只好乖乖闭嘴。
恭良仪似乎对魏南河出现在此处并不奇怪,于是她只问:“你是因何而来?”
魏南河眉心轻蹙:“感觉体内的力量被牵引,我就顺着那股牵引一路跟来了。”
恭良仪点点:“我亦是如此。”那时她已经在睡梦中,梦中她在一条无尽的长巷中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向她轻轻招了招手,她便一直跟了过来。可是梦中,不论她怎样催动自己能力,都看不到长巷的尽头,亦无法看到走在前面那人的长相。等她梦醒,她已经站在洛水河畔了。
“既然将我们带到此处,又为何不现身呢?”恭良仪对着面前静静奔流的洛水说道。
魏南河倒是有些希冀,那股力量的牵引实在是太熟悉:“曲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许久,洛水上仍是静悄悄一片,只有河水奔流的声音。
就在恭良仪与魏南河都以为自己只是受到祇山余波的影响,平白梦游了一场时,洛水上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声音:“是我。”
就见银盘般的圆月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洛水上空出现,轻轻迈开一步便已到了魏南河与恭良仪的面前。
那人穿着黑色的衣袍,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发丝整整齐齐地束在微微泛蓝的玉冠中,依旧是那苍白面色,不是失踪已久的曲桃,是谁?
只是这时的曲桃,不再续须,当他走近时,看清了他面容的恭良仪与魏南河都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月色下,曲桃那苍白英俊的面孔上,两只眼睛现出不同的颜色——一只漆黑如墨,一只却是极浅淡的蓝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几乎成了银白色。
“你的眼睛!”魏南河担忧道,“你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