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宇看了眼女子,格外的意味深长。
女子马上说道:“我并未窃取你家的技术,只是……你知道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靠自己了。”
庄宇道:“不,你挺厉害的,我都无法破译出我父亲设计的程式,看来前国立研究院最天才的除名人员,并非浪得虚名。”
“哎,你这是在夸我么?”女子反问道。
庄宇继续道:“我是说你被除名一事,并非浪得虚名。若是将现在放在从前,你破译了我父亲的程式,我能让你再被国立研究院除名十次。”
女子被说的有些尴尬,却又听庄宇道:“不过现在国立研究院早已不复存在,还去管他做什么呢?”只见庄宇微笑着继续说道,“就是不知,你计算出的七十三号休眠时间大概有多久?”
女子道:“大约一个钟头,且多是夜深时,就比如现在。恐怕这也是七十三号怕被人发现的缘故。”
“怪不得……”庄宇叹道,曾经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是这位学界之花真心看上了自己。
于是二人约定好了下次碰面的时间。女子问道:“不如带九十一号一起走便是。”
庄宇摇了摇头:“不,他不能离开,他必须留在时间舱。”他对女子严肃而又认真地说道,“只要时间舱还在,我们与分道扬镳的同胞,终有再见之日。”
女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庄宇回到祇山时,看见九十一号仍然躺在床上似乎睡得香甜。也只有睡着时,九十一号才显出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样子。庄宇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想着自己就要和他分开,总想将自己毕生所学都告诉他。他将有漫长的生命,却注定不会有等长的陪伴。
童心知道了庄宇即将离开的打算,虽然知道这场离开对于祇山和自己意味着什么,但他却不忍心阻止他的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庄宇似乎有意无意地开始为离开做准备,他甚至将自己所有研究的材料全部归集成册,逼着九十一号硬生生记忆下来。
“都记住了吗?”庄宇再次确认问道。
九十一号点点头:“记住了。”
“好。”庄宇点点头,一抬手便将所有资料付之一炬,烧成了灰烬,“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威胁到你。”
九十一号闻言瞬间绷劲了脊背,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庄宇见状又道:“但是这世上人外人有,天外有天,凡事没有绝对。你不可以局限于我所教授你的这些,仍需记得要不断思考、学习与深入探索研究,你才能始终安全。”
显然,这句话被九十一号牢牢记下了,随着他本身的代代更迭,都将这句话贯彻得彻底,这才有了童心。一个终于能吞掉祇山母体的九十一号。
临走前一夜,庄宇在九十一号的小臂上画了一块小小紫斑,就像一个胎记:“记好了样子,别下次画的不一样,让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