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陷入了不小的纠结中。
但她到底没有纠结多久,很快,阿婆便告诉他,又有“夜活”了,鉴于她上次的表现,这次还是决定带她去。
曲容忍住心中的喜悦,不咸不淡地应了。
到了那天夜间,曲容随着阿婆等人出了院子,她趁着无人注意时,将曲桃给他的机关蜂放了出来。竹筒打开的刹那,就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飞速弹了出来,曲容还没来记得看清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就见它“飞”远了。
东西虽然小,但是曲容相信它是顶用的。就如当初曲桃做的那只青鸟一样,不一样引着一众人来请他们去修恩泉寺大佛吗。
曲容将心彻底放平在肚子里,只是手心微微发汗。到了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既兴奋又紧张,却没有半分对可能发生不测的不安,也不知是出于对自己直觉的自信,还是对曲桃他们的信任。
同上次一样,她们被带到了那处屋中,接着便是沐浴更衣。
只是与上次安静的氛围相比,今日明显有些不一样的声音。
从他们进来起,便一直能听到一个孩子的哭泣,那孩子哭得无力,却一直没有停过,抽抽搭搭不管不顾地哭着。隐隐传来人小声的劝慰,那孩子也没听进去,依然如故。
曲容仔细听得帘子后,有人啧了一声:“这是怎么搞的,麻沸散还没生效吗?”
有人低声道:“不知怎的,灌下去一大碗了,总也不起作用,一直在这哭呢,哭得都吐了,估计是把药又吐出来了。”
“那就再灌,耽误了时辰,你我可担待不起。”
“是。”
随后传来呜咽声,还有四肢挣动声,敲得木床嘣嘣响,不时传来小孩的呛咳声。那人居然是狠心给这个孩子强行灌药了。
曲容握紧了拳头,正想站起来,却被阿婆一把按住,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曲容怎么能忍,上次她来,可没遇见这个光景,如今很明显,那孩子是不愿的。这是要做什么?这和谋人性命有什么区别?
但她毕竟没有不管不顾地掀开帘子冲出去逞英雄。透过布帘的缝隙,她看见那边此时只有一个全身穿着黑袍的人蒙着头脸,正在给那个孩子灌药。那孩子似乎只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下面什么都没穿,两条细白的腿在长桌上胡乱蹬踹,奈何根本挣扎不开。
曲容咬了咬牙,掏出了曲桃给她的防身暗器。她从未试过,这次也只是凭着感觉将那柄短笛朝向那个正按着孩子的人,轻轻一吹。
那人忽然僵直了身体,似乎觉得背后有异样,想伸手去摸一下,却在半途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曲容松了口气,顾不上其余人的阻拦,跑出帘子,将那个倒地不醒的人拖到了一旁堆放杂物的房中,又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人遮挡起来。
曲容来到那孩子身旁,见是个和白月差不多大的少年。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此时被药呛得咳嗽不止。曲容忙帮他轻轻顺着后背,少年终于哇的一声吐了好多汤水出来。吐完又开始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