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僵愣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却在细微可见的颤抖着。我第一次在这黝黑的双眸中看到慌乱和不安。
这是一种带着绝望的慌乱,仿佛前面是没有退路的悬崖,一着不慎,粉身碎骨。
他眉心紧蹙,纠结在一起,微微低下头别开我的眼,呼吸也略带急促,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全身不安的抖动:“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直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这种不安让我也开始害怕!
“曾熠,告诉我,怎么了?”我眼神坚定,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曾熠不安的源头,跟我手上的生命线有关。
我还记得的我刚从地下结界出来的时候林墨的表情,以及下面的那个怪物说的话,他说要帮我解除生命线。
曾熠猛地一震,放开了我,刚刚失神的眼睛里不安慢慢散开,最终化为以往的冷静沉着。
“你的眉心血是不是滴落在疼曼陀上?”曾熠情绪安定下来。
疼曼陀?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婆婆屋子前面开满了疼曼陀,在我去村子之后,这也就是为什么婆婆确定我是他们要等的人的重要原因。
那天的花妖艳美丽到极致,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的时候就化为一摊血水,难怪那天我在地下的时候,觉得那花这般的熟悉。
我点点头,我还记得我的血滴下去的时候,漫天的疼曼陀放开,映照的周围都是一片血红色。
曾熠的眼睛灰败了一下,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是不是跟我手上的生命线有关?”
曾熠没有任何隐瞒,点点头:“你的血可以解开地下的封印,当你开始下去的时候,下面的疼曼陀就开始慢慢的苏醒过来,当你的血滴在疼曼陀上的时候,它们就会疯狂的生长,而疼曼陀可以给那个人灵力,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突破封印,所以那天向礼才会拿着那个玉找你!”
“向礼是地下的那个人派来的吗?他是什么身份?”我暗暗心惊,被封印在结界里居然还可以操控外面的人兴风作浪,这人是有多大的本领。
“他是千年前苗族的怪才,却也因为恃才而骄,最后走上了不归路。”曾熠的声音很轻,轻到我几乎听不到他在讲什么。
他的脸因为痛苦的回忆变得有些扭曲,眼底一片血红,眼里充斥着鲜血,仿佛下一刻,就有血泪从他眼里落下,他整个人几乎陷入疯魔一般。
我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望着他这般模样,心也一并痛着。
我不忍心再问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他抬头看着我,我不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似乎有愤恨不甘,也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