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想笑。
这男人执拗起来,倒比灿灿还要像个小孩子,蛮不讲理的说,很重要。
多沉的三个字…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受得起。
目光垂落在盘子边的刀叉上,银制的玩意儿,泛着冷光,她缓慢地伸手过去,握了一掌心的凉。
然后,她眼角余光就看见傅司衍走过来,握住她拿起刀叉的手,手心手背,温度似乎平衡了,不知道是被她的体温带暖,还是她被他拉近了他的世界。
总之,他贴在她耳边,替她讲解盘子里分量不足却精美有余的菜肴。
她听进去了什么,忘记了什么,都无关紧要。
只是他掌心的温度,好像自此就烙在了她手背上。
温凉的、宽厚的、永恒的……属于傅司衍的温度。
那是一顿极漫长的晚餐,他陪她品阅了异国风情、尝过国内四大菜系,找到她一入口,就会微笑点头的菜肴,也发现她一触味蕾就抗拒的味道……
末了,苏南同他坐在沙发上。
餐厅已经被收拾干净,那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外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悄然离开了。
他把玩着她的手,全然的散漫放松,听见她的声音响在耳旁,软软柔柔,似嗔似笑。
“傅先生,我以前看书上写,周幽王为了褒姒一笑,就让撕布帛给她听,后来,美人不满足,周天子愚莽到烽火戏诸侯,最后亡了国…我看的时候,总觉得这不该是史实,应该是浑话,胡说八道编排来哄骗后世人的…存心让读史的小姑娘感觉到一点浪漫,你说对不对?”
傅司衍嘴角一抬,淡淡反问:“那你认为应该如何?”
“我认为啊…”原本靠在傅司衍肩上的人坐直起身,好像认真思考了会,说,“那褒姒喜欢听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不假,然后周幽王兴致高,就让人拿来锦缎撕,让她听个痛快,后来,褒姒被这一时的宠爱冲昏了头脑,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就变着法子想确认天子对她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最后幽王厌烦,将她打入了冷宫。”
她说完了,转眸看他,笑:“傅先生,你说对不对?”
你说对不对?
不过是一时兴起,施施然给的东西,给予的人有几分在意?
接受的人却不能不暗自揣度,小心翼翼地,却也是徒然,最后只将所有不经心的,都看成了深情。
傅司衍静默凝着她,眸光变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