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惨白,不知还有几分气。
反观另一边,只瞧得青年端坐于一旁,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似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正被洗髓的少年,之后便道,“白鹤戾,你且瞧瞧,这少年的身子是不是十足的——放浪?”
原来青年身旁还站着一男人,听得青年所言,他的头反而垂得更低。白鹤戾额上冷汗直冒,他万不敢抬起头来,只怕他就是抬头看上这少年一眼,他的双眼怕就要保不住了。
“不知教主...为何又要为这少年洗髓?”
沈碧渊淡淡地哦了一声,“上回没洗彻底,这次便再来一遍,反正没玩死,再用一次又有何妨?”
“......”
“你瞧瞧,这一醒就得那般闹腾,看来是忘了洗髓的滋味了,那便再来一次,方能乖巧。”
白鹤戾紧皱起眉,“教主您这又是何苦和这少年...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沈碧渊眯起眼,眼里寒意尽显,这四个字他几近是咬牙切齿地从唇缝吐出,“怎么就互相折磨了?”难道不是自己折磨于他,又何来互、相、折、磨——?
白鹤戾闭上眼,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这个男人此时绝不是面上那般气定神闲,“教主,既然如此,不如杀了他,方可一了百了。”如此这般,便可永绝后患,教主也不会再为这少年牵动心绪了,“如果您下不去这个手,不如我来——”
“你敢——!”沈碧渊一掌便“啪”地一下拍碎了身旁的木桌,他的额上瞬时暴起青筋,就像是被触了逆鳞,“...滚出去!”
“...是!”白鹤戾脸颊流下数道冷汗,赶紧退了出去。只怕就是晚走一步,今日留不得的便是他自己。
沈碧渊闭起眼,他此时的气息极其不稳,双拳发着抖,过了好一会儿,紊乱的体息才有所平息。
他走至少年身前,静静地凝视着他,他知道这洗髓该是何种滋味,他也知道眼下这少年正承受着何种痛苦,他伤了他一回,却又伤他第二回...他知道这少年恨自己...
少年身上的髓根嗖地缩短,根根化于无形,少年没了支撑,就要掉落地面时,被人接住。
元望双腿跪于地面之上,他全身无力,双臂垂下,整个身子只能堪堪靠着面前人,下巴搁在沈碧渊的肩上。
双眼睁开一条缝,嘴唇翕张,气若游丝,“...我后悔了...”
少年这四个字,只让沈碧渊感到一阵钻心般的疼痛。
“我后悔遇见你...后悔认你为师,后悔...喜欢你...”
沈碧渊紧闭起眼,发颤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怀中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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