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火越让锦书和苜蓿将兮雨、天明抱下去,张原进来,朝他拱了拱手:“启禀陛下,萧战在天牢里,将这些年做的恶事都承认了。只是,他一个人揽下了所有过错,拼命给萧道绝洗白。”
东临火越坐在龙案后,想起东临观月临死前轻声说的几句话,单凤眼中情绪复杂。片刻之后,他起身,“带朕去天牢。”
天牢内照旧阴暗潮湿,东临火越来到关押重犯的地方,开路的牢头将手中的灯笼挂到墙上,恭声道:“陛下可要打开牢门?”
东临火越抬手,那牢头立即开了锁,旋即带着人退了下去。
东临火越站在牢前,大牢角落是一堆稻草,萧战与萧道绝身着囚服,两人俱是蓬头垢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见有人过来,他们也不过是略微抬了下眼皮,并不出声。
东临火越脑海之中始终回荡着东临观月说的那两句话,连带着看他们二人的目光,都变了。
许久之后,萧战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怎么,你现在,是得意地来看我们父子笑话的吗?”
东临火越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可见在牢中并未受到虐待。
他心中情绪复杂,只是淡淡道:“你既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朕只能按照东临律法处置你。至于萧道绝——”
他顿了顿,“来人啊,将萧二公子放了。”
萧战和萧道绝同时一愣,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东临火越,东临火越则淡然地转身离开。
于情于理,萧家,总要留个苗苗的……他想着,慢慢走出了天牢。
萧道绝的双腿已经瘫痪,被衙役丢到天牢门口,即便重活了自由,却也动弹不得。
他望着来往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如刀削般的薄唇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他萧家二公子,有一天竟也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他勉强坐在天牢门口的地面上,尽管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可周身却仍旧隐隐有着一股不同常人的气质。
大约,这便是传承几百年世家大族才会有的气度了。
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落在他蓬乱的发丝上,狼狈憔悴之中,却也自有一股风流。
就在他垂着眼帘盯着路人各色的脚发呆时,一双雪白的绣花鞋停在了他面前。
他抬头看去,眼前的少女撑着一把水红色油纸伞,一身素色袄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红唇轻抿,小脸上都是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