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宁安啊,你过来坐这里,这个位置特别好,能看到全部戏台子。”泽恩王招呼着。
“多谢王爷。”我应却一声,款步过去落座。早有侍女上来了茶水点心,泽恩王看着差不多了,大手一挥,锣鼓齐鸣,戏便开演了。
如泽恩王所说,这戏梆子吹吹打打的,还真是热闹。
这是离人那边特有的脸谱戏,唱腔高昂,戏服花哨。不过,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刚开始看着也还觉得入眼,后来听那锣鼓叮叮当当的,台上咿咿呀呀的,就有些烦了。
偏是这会儿,那泽恩王却是看的挺来劲儿的,我便低头端了茶水浅饮,放茶杯的时候,眼角一撇,竟是又让我看到了熟人。
与我后排挨着柱子的位置,正坐了一名眉眼清秀的姑娘,她穿了一套绣了素色海棠的袄子,一头发丝挽成坠暨,插了两根素玉簪子。。读书吧
妆容淡雅,浅施粉黛,她坐在人群中,不出格,也不起眼,普普通通,有如一个静物摆设。
是陈想年……
是了,我怎么忘了,陈想年的父亲,乃是礼部士郎,那可是泽恩王的心腹之臣。
似是感觉到有人看过去,她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
这一瞬间,她的眼神很复杂,紧张,慌乱,还有……避讳……
我没看错,是避讳。
她似乎不想与我对视,慌忙的错开眼,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端正的抬头,目不斜视的看着院子中心的戏台子。
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喜好什么,我多少知道,她虽是喜欢热闹,担着咿咿呀呀的戏,她也是与我一般不喜欢的。
如今……
我叹了一声。
直到这时,我终于想通了我们之间的微妙变化,因何而起……
哪管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涉及到储位,哪怕是亲兄弟,也全都变了味道。
我与赫连云沼一路圣京,身份使然,若多思量……
本以为朝堂之事,涉及不到我二人的情意,现在看,是我想错了。
有些东西,看似没变,转身却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