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漫不经心的抬眼,正欲在开口时,一旁的柳姨娘坐不住了。

    她徒手抢过内张口供,攥在手里团成了一团,直接朝姜月梨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你屈打成招,没一个人会信的!少拿这些东西来碍老爷的眼!耿何况这两个贱婢被打成这般模样,谁知是不是他们母女二人的苦肉计?老爷你可得千万要不要相信啊!”

    柳姨娘话都还没说两句,人就哭开了。

    她那没骨头一样的身子,一整个靠在姜鹤年的怀里,两只手抓着胸前的衣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两眼一翻,就此昏死过去。

    有的时候,就连姜月梨都不得不承认,论装巧卖乖,装柔弱扮委屈,放眼京城,都不见得有人是柳姨娘的对手。

    只可惜,姜月梨从来不吃这套。

    眼瞧着姜鹤年护眼珠子似的伸手揽住了柳姨娘的肩膀,姜月梨当场翻了个白眼。

    “父亲看都没看,听都没听,怎么就不能信?还是说柳姨娘知道那口供上写的是什么?”

    姜鹤年环着怀中人肩膀的手臂一僵。

    旋即,他目光锐利的看向了姜月梨,“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月梨眉眼放松,一字一顿道:“女儿只是想知道,想杀我的人,到底是父亲还是柳姨娘呢?”

    姜鹤年神色微凛,“你放肆!你小小年纪,怎么能以恶揣度他人!柳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庶母,你对其动辄大骂,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点规矩?!”

    “父亲应当还不知道吧?当初女儿在襁褓之中,就被送进了道观,年岁再大点就回了庄子上,若想吃口饱饭,就得靠自己去争去抢。”

    姜月梨慢条斯理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泛白的指尖捏着茶盏,手背的伤口清晰可见。

    她不急不许的抬头,“而若是想活,就得百倍偿还,更别说这回府之后了……”

    姜月梨如寒霜般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眼下这般情形,她已经不屑维持什么方面和平。

    既然他们都愿意留着这块遮羞布,那她就亲手扯下来!

    什么父女亲情,家族道义,那都算什么东西?

    如今,母亲兄长已是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