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儿听不懂，奇怪地摇了摇小脑袋：“为什么呀？你为什么怕怕？”
郑小乾才八岁大，藏不住事儿，被她这样瞧着，喃喃地想搪塞一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一时没忍住，低低哭了起来：“我没有家了，我没有爹娘了……全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小神仙，我该怎么办啊……”
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跟她说了。
小孩眼浅，哪怕跟他还不熟，呦呦还是忍不住陪哭了一场。
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安慰他：“不，不是哒，介个跟你没关系，跟手手也没关系的！”
“什么意思？”郑小乾有点茫然，抬起泪眼看着她：“为什么跟手没关系，那跟什么有关系啊？”
呦呦比着自己：“就是……呦呦家里，以前有坏爹爹和坏娘亲、坏姐姐，他们也不喜欢呦呦，打呦呦，想赶走呦哟，但后来，呦呦有了舅舅和灵乌哥哥、和哥哥，和爹爹娘亲、舅娘、姨姨……”
她一一点到：“他们都是好舅舅，好哥哥，好爹爹娘亲……”
她又一一点到。
晏灵乌听笑了。
小孩说话真是特别好玩儿，不管有多少选项，她一定要每一个都说到，也不嫌麻烦。
然后她总结：“他们每一个都爱呦呦，都对呦呦好！所以，你懂了吗？”
其实郑小乾没懂，他嗫嚅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说。
呦呦也不着急，就道：“就是……呦呦，还是辣个呦呦呀！是因为他们好，才爱呦呦的呀！不爱呦呦，不是因为呦呦不乖，是他们本来就是坏爹爹坏娘亲，和坏姐姐呀！”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站在他对面，眼儿张得大大的，瞧着他：“手手是病病，不是错错呀！你没错，手手也没错，错的是坏爹爹！”
说完了，还伸出小手手，拍了拍他的头。
郑小乾下意识地努力压低身体，好让她的手拍得更舒服，脸却抬起来，呆呆看着她。
生病好几年，多少回差点死了，村里人的嘲笑惊惧、家人的怨恨、亲生父亲的狠厉……他全都见多了，却是头一次，有人跟他说，“你没错。”
半大少年眼中渐渐泛起了光彩，声音轻轻，生怕唐突了眼前小小的神明：“我懂了。”
呦呦连忙甩出了新学的词儿：“驴子可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