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什么冰凉的硬物抵住头顶,我借助它的力量稳住身形,慢慢往床上缩...什么都来不及想,对策、表情、语言,都被头顶这股刺骨冰冷的气流中断了。只隐约想起,这是苍月独有的冰雪功体......我紧缩着身子,抬起头发现——比我脸大三倍的枪头,正在我的额头前!枪尖似乎有带着具有穿透力的气流直往我脑壳里钻....眉心、鼻头、嘴唇,最后停在喉头。我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冷兵器,渐渐喉头发紧,极为不适......还有冷,冷得我的脸都僵了,我努力调动冰坨子一样的脸部肌肉,好不容易才发出了一个字——“冷”......幽溟呢?
眼睛红肿,两颊嫣红,嘴唇干裂失水,是高热的面症.....连生命受到了威胁都不知道,还只知道冷...苍雪觉得自己这杆抢,对于这个病得傻兮兮的女孩来说,有点大。于是,他收回了大部分功体,枪尖离开了一些...保不准,是苦肉计。
幽溟刚想飞身进去阻挡苍月,腿一用力顿时剧痛袭来。幽溟靠在门上,血流如注。听得里面没有打起来,却诡异的一片寂静。幽溟关上门,极力快步走向内室。
一只手扣住了门扇,随后袍摆,但幽溟没有马上进来.....是了,他受伤了......我注意到袍摆湿了一块,他走得摇晃,厉声道,“她是我的近侍,你安敢私入我的寝室,肆意伤害!”
“既是少主近侍,可有宫牒。如无,便是私入少主寝室,不赦。”
“我马上为她办理宫牒,你先放开她。她病得很厉害。”幽溟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要歇一下。
“宫中申办宫牒自有章法,臣请带上此女,替少主为此女申办宫牒。”
“我即刻入宫,奏请母后,赐她同宫生子。”幽溟的袍摆开始滴沥鲜血.....
眼泪漫出我的眼眶,我拉住枪尖,拉扯僵硬的唇舌,“苍——月——”
听到陌生的女孩叫自己的名字,苍月愣了一下,回头就见,她满脸悲凉,眼泪流到中途就变为冰粒掉落下来,“铮——”撞击在苍月的枪锋上。苍月的心一颤,但还是说,“就是不知,月后知晓,此女害得她的王儿受伤了,又会如何处置!还是.....让我带她出去。你所虑者,不过,此女病中无人看顾。我自会着人医治,少主放心。”
要说苍月,是放心的.....但从此他兄妹二人,就会消失于我的世界.....那我不是白白受伤了,我要努力再争一回儿,幽溟扑上去抱住苍月的腰,“苍月大哥——求你,不要带她走!”
“放开她,我跟你走!”是兔子!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手上一紧,立刻木木地疼了。发现抓着锋刃,我吓了一跳,刚要松.....不行,我一松,要不,兔子被带走,要不,打起来。
苍月想要回枪,却被女孩抓着枪锋,弟弟抱着腰。只好撤了一只手护在幽溟背上,转头一看,“是你!”心中着急,“幽溟,起来!他是......幻族。”
我一紧张,鲜血立刻呲出来,凝固在枪头上。呼地一声,屋里全是幽蓝的火焰...火焰温度不高,却逐渐缓解了冰冻。
“苍月银雪,你再动她一下。咱们就同葬于此。”夜麟冷语入髓
这几年,夜麟对自己基本上,有人在就打,没人在就跑。从来,不曾见他使出过狐火.....“丫头,你松开手,我不会伤害夜麟。我只是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那.....我和哥哥在一起走。”夜麟的灵蝶刚才用了。
“你......先留在这里养病。”夜麟不能确定苍月会怎么办。
“我不!高床软枕、镣铐刀斧,我都和你在一起。”
一阵寂静。“是是是......”幽溟像着了魔一样,“这样就能在一起。我也去,你把我们都带走。我们都不留在这里。”
“胡说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他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