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游扶鹤带着一堆战利品,心情愉悦地返回了茶楼。

    他怀里还抱着一兜酥饼,姿态散漫地坐在马车外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茶楼大门。

    “奇了怪了,怎么还不出来?”游扶鹤问身旁的阿符,“现在什么时辰了?”

    “公子,午时一刻了。”

    游扶鹤眉头一皱,将纸兜递给阿符,擦干净了手指,道:“我进去看看。”

    游扶鹤刚走到茶楼大门前,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只是兜帽戴得不是那么规整,脚步看着也有些虚浮,腰也微弓着,含着胸。

    他没多想,只当是谢惜棠与人谈了一上午的事,加之没用午膳累着了。

    他笑盈盈道:“姑姑是要在外头用午饭,还是回去再说?”

    “回去。”

    游扶鹤揉了下耳朵尖,莫名有些不自在。

    其实姑姑平常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好听了,带着水乡的软糯调子,可也不知怎么了,这因话说多了而略带哑意的嗓音,竟让他发热起来。

    等上了马车,谢惜棠取下了兜帽,游扶鹤这种不自在感更明显了。

    他看了眼惫懒靠在马车厢壁上的女子。

    雪腮泛粉,唇色艳绯,眼尾如薄暮洇红,额角还有些湿濡,乌黑的发丝黏连在软嫩的颊边。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谢惜棠撩开眼皮,一双乌黑的眸子水光潋滟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

    游扶鹤脸噌得一下就红了,他干巴巴道:“没、没什么。”

    他撩开轿窗吹风,试图让冷风将自己烧热的面颊温度降下来,再也不敢朝谢惜棠那儿多看一眼。

    他乱七八糟地想,姑姑不愧是他看身形骨架就断定的美人,果然不同凡响,别人谈事谈累了只会憔悴不堪,姑姑谈累了,那副疲态有如画中仙。

    画中仙开口了:“扶鹤,我们先不回五更阁,你陪我去个地方。”

    游扶鹤收敛了思绪,忙应道:“好。”

    谢惜棠要去的地方,是前世她与程淮结婚后的住所。